中國人的名字不但要朗朗上口,而且最好是要有好的出處。就比如這個趙雲,他祖宗姓趙,幹脆就叫趙雲了!想想常山來的趙子龍,多麼威風,多麼倜儻的一個了!但咱這趙雲,雖然也算得上是那麼風流倜儻,身手兒也還算敏捷,但真正說起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活脫脫的一個油漆的馬桶——外麵光了。
趙雲先他們來到這邊幾個月,但車間裏不想去,寫字樓裏去不了,在這裏搞一天那裏搞一天,渾渾噩噩地就過了一兩個月,眼見著連房租也付不起了呢,心裏也著急起來。
這天就接到了蔣浩的電話,心裏不免一陣歡喜。蔣浩來了,自然就有活路,他的點子多,跟著他,到哪裏也餓不死的。
蔣浩和三麻子他們兩個是晚上九點多鍾的樣子到達深圳的。趙雲喜滋滋地就把他們兩個接到了自己在寶安區租住的地方,蔣浩和三麻子也不客氣,跟著趙雲就到了他的房間裏。
他們租住的房子在一個小區裏,是個三室兩廳帶廚帶廁的大房子。跟趙雲同租的還有兩個男人,具體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男人是四川人,就像四川的那種朝天椒一樣,屬於個子不高脾氣不小的那種。男孩是河北人,剛從學校畢業到這邊來拚理想的。
九點多鍾了,蔣浩和三麻子下車還沒來得急吃飯,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原以為趙雲會帶他倆下館子去好好吃一頓的,沒料到他早就在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洗了把臉,趙雲已經把飯菜擺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了。
這小子怎麼變得這麼勤快起來了,要他做飯,簡直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蔣浩心裏就嘀咕著,他是何等聰明的人,一看到桌子上擺上來的菜,全部都是本地最廉價最容易買到的那些了。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感情這小子混得也不如意了,他想。
若說吃,其實在家裏吃更加實惠更加健康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家裏是不會吃上潲水油地溝油的。
但男人就是這樣,下館子,講究的是氣派。哪怕你口口吃的是潲水油。
“趙哥,你就招待咱兄弟吃這個?”三麻子腦瓜不太愛轉彎,他看到這個趙子龍居然在這個蝸居裏招待他們兄弟倆,心裏就老大不樂意了。
“三哥,明天咱三兄弟再去下館子,我請客!今天已經來不及了,好不好?”趙雲就拍著胸脯說著,忙從自己的房間裏搬來了一箱啤酒。三麻子見有酒喝,也就做罷。
三人坐在那裏就開始喝起酒來,起先還規規矩矩地你一杯我一杯的,到後來就幹脆連杯子也不要了,拿了瓶子,直接就往嘴裏吹著。
酒一喝上,話也就多了起來,漸漸地就吆五喝六起來。
住在隔壁的四川男人剛回來,幹了一天的活,累得跟個驢似的,正想好好地睡一覺呢,哪知道客廳裏的三個人,喝得卻是越來越起勁了。
“兄弟,能小點聲不?”他就從自己的房間裏探了頭出來,表示著他的抗議。
哥幾個許久沒見麵,正說著掏心窩子的話呢,沒料到有人就在旁邊說出這麼不和諧的話了,三麻子心裏就感覺不痛快了:
“怎……怎麼?咱……咱兄弟剛來,踩著了你……你的地盤是不?”三麻子結結巴巴地說著他的塑料普通話,臉紅脖子粗地站了起來。
“吵了別人還有理不成!”四川男人一聽這話,心裏也就窩了火。
“你……你還知道講理啊!”三麻子說著,騰地就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地就衝四川人去了。在他的心目中,哥三個正喝著酒呢,你在一邊聒噪,就是不給哥三個的麵子。男人嘛,講的就是一個麵子了,你不給我麵子,就是故意跟我找茬。
你不給我麵子,故意跟我找茬,那我且能做個軟蛋!
三麻子這麼想著,衝了過去,照著四川男人的門就是一腳踹了去。四川男人一看就有點懵,我還跟你講理呢,你就這麼衝了過來,都打到自己門上來了,欺負咱是軟蛋不成!
他就順勢打開了門,三麻子剛剛踹去了一腳,因為慣性的緣故,還來不及站穩呢,四川男人就一個直勾拳奔他麵前過來了,三麻子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頓時就感覺滿天都是閃閃的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