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劉詩雨和杜主任正斜靠在寢室的床上閑扯著,聽到半掩著的門咚咚地被敲響了,杜主任忙喊了聲“請進”。
進來的是班長和另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兩位美女在休息啊,打擾了不好意思。”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
“沒有的,我們正閑聊著呢!”劉詩雨說道。杜主任起身倒了兩杯水給兩人端了去。
“我們來有件事情想找你倆商量一下的。”班長姓楊,他喝了口水說道。
“哦,什麼事啊?”杜主任忙問道。
“我們跟老師商量了一下,準備每人收五十元的班費,想請兩位美女協助一下了。”班長說道。
“哦,那好啊。”劉詩雨見杜主任不說話,忙應了下來。其實杜主任也明白,班長他們兩個來找的最主要的還是劉詩雨了。
“那我們就從男生樓那邊開始收吧!”班長說道。
“哦,現在就去嗎?”劉詩雨問道。
“是啊,現在就去,今天人到得最齊整了。”班長說道。
四人於是起了身,往男生樓去了。杜主任本來是不想去的,劉詩雨一個女孩,也不好意思去,於是她也隻能跟了去。四人一路閑聊著,很快就混熟了。
男生樓吵鬧得很,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不過因為兩女的緣故,班費收得倒是蠻順利。到打上課鈴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都收齊了的。
匆匆忙忙地進了教室,在靠近前排坐了下來,同學們也陸陸續續地進了場。下午安排的是黨史課,講黨史的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一進門,眼睛就圍著坐在前排的劉詩雨轉悠著,看得劉詩雨好不自在的。
“同學們,在上課之前是不是要搞些小節目,活躍活躍氣氛?”老師是個有多年教學經驗的男人,知道這些積極份子都是糖抹的雞屎——前頭熱,若在開始不好好調動一下氣氛,不定過不了幾分鍾,這些大老爺們個個都會如霜打的茄子,蔫頭蔫腦的。
“好!”有人就附和著。
“請我們的文娛委員表演個節目!”一大堆男人就起著哄。
“請文娛委員表演節目,好,大家鼓掌歡迎!”黨史老師看來是輔修了主持專業的,他抓住男人們的熱情期望,看著劉詩雨說道。其實,他上午的時候也來到了現場,也知道劉詩雨是被大家推薦出來的文娛委員的。
劉詩雨可沒料到會有這一手,眼見這巴掌拍的劈劈啪啪地不歇氣,她隻能羞怯地站了起來。想想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她也是能歌善舞的一個,若說怯場,倒也不至如。但當著這麼多陌生老男人的麵,尷尬是自然的。
“請劉詩雨同學到前麵來吧!”黨史老師帶頭鼓著掌。
劉詩雨沒法,隻得來到了講台前,滿臉的嬌羞與踞躊。這些男人們大都是看慣了脫衣舞表演的,乍一看到這麼含羞帶澀的一個小媳婦,男性的荷爾蒙激素陡地就多分泌出許多來,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喊地喊,叫的叫。
劉詩雨見這陣勢,知道不表示一下是下不了台的,她滿臉緋紅,明亮的剪水雙眸裏滿是嬌羞與不安:
“我也不會表演什麼別的節目,就給大家唱個歌吧……”
“好……”大家使勁鼓著掌。
“我就為大家唱一首《月滿西樓》吧,唱得不好,請大家原諒……“劉詩雨想了想,說道。月滿西樓,李清照的《一剪梅》,是她很喜歡聽的一首了。想當年的時候,吳劍鋒最愛聽她唱這首歌的,卻沒料到今天在這裏,居然會唱給這麼多男人聽。她一陣寂然,微抬了頭,紅唇輕啟……
水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莫名地就想起了老公,明明知道她今天要來黨校培訓的,卻連一個問候的消息都沒有。
一曲唱完,顧不了眾人再來一首的要求,狼狽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悔做商人婦,青春長別離”,自己不是個商人婦,為什麼也會長別離啊!
“你的歌唱得真好!”坐在旁邊的班長楊拍著馬屁。
“謝謝……”她淺淺一笑,講台上的老師已經開始了他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的課程。
她拿出筆和紙,如一個規規矩矩的中學生般,認認真真地做著筆記。若真的還是在學生時代該有多好啊,她想。那時,真的是好純真好爛漫的,她的理想就是找個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而現在,她的王子已經找到,但是生活,卻不是她所想要的那種。
甚至,連夢,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