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幾隻蠢笨的雞翹著尾巴就跑了進來,蔣翠英眼疾手快,一把把一隻隻吃米不下蛋的母雞抓在手上,拿了把菜刀就往門外去了。那隻可憐的母雞本來是懷著喜滋滋地心情跑過來搶食的,卻致死還不明白自己很快就會成為一道菜。
看來,畜生也是如此,光吃飯不幹活準沒什麼好下場的。
蔣翠英把母雞的兩腿捆在一起,三下兩下拔光了母雞脖頸上的一撮毛,感覺不妙的母雞使勁地掙紮著,叫喚著,可這為時已晚了。隻見蔣翠英手起刀落,可憐的母雞慘叫了一聲,一股殷紅的鮮血從扒光了毛的喉管裏噴射出來,灑在地上擺放著的一隻大瓷碗裏,母雞兩腿一蹬,一會兒就不動彈了。
樓上的妙桃剛剛打開電腦,突然聽到樓下母雞發出的淒厲的叫聲,她心裏不免一陣顫栗,雙手合十在胸前,“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詩雨,你媽媽在幹什麼啊!”
“沒什麼,你上網罷。”劉詩雨說道,她當然知道她的婆婆在殺雞了,她也知道,在她眼前的這個出家之人,對於殺雞殺鴨這件事情,應該也不會那麼反對的,她之所以要問問,隻是想要洗脫做為謀殺那隻可能的“穿籬菜”的罪名罷了。所謂不知者不怪,就是這個意思。
妙桃上了線,把自己的qq掛上,她的qq名叫“緣已了”,都說名為心聲,而網友們的qq名又最能體現,她的“緣已了”,說白了意思就是“緣未了”,有的人取名叫“無愛一身輕”,其實是想告訴別人,有愛,好沉重!
妙桃的空間設計得簡介就是一個誦經閣,主頁上佛煙繚繞,佛號聲聲,讓人一進入就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她的日記日誌裏麵幾乎全是佛家的經文與典故,而相冊裏充斥著的卻是一個10歲左右小男生的身影!
小男生的模樣像極了妙桃,生兒多象母,不用說,這一定是她的孩子了。妙桃看著電腦裏自己俏模悄樣的兒子,眼淚悄悄地就在眼眶裏打著轉轉,劉詩雨見狀,悄悄地退了出來。
劉詩雨下到樓梯口的時候,電話想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徐多喜打過來的。
“喂……”
“聽說你家昨晚遭賊了,有沒有被竊色啊?”徐多喜在那邊說道,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劫你個婆娘的色!”劉詩雨罵到,“也不來看看,還幸災樂禍的!”
“好好好,我下午就來!”徐多喜連忙說道。
“不行,現在就來!”劉詩雨語氣堅定地說道。
“怎麼啊!真的劫財劫色了不成?”徐多喜在那邊磨磨唧唧著。
“叫你來就那,怎麼那麼多廢話!”劉詩雨說著,已經來到了廚房裏,她的婆婆正在給雞拔著毛。
“好好好,馬上到馬上到!”徐多喜在那邊納悶著,匆匆掛了電話,心想都要吃飯了,叫我去幹嘛呢。
“詩雨,是跟喜兒打電話嗎?”劉詩雨的婆婆邊扯著雞毛邊問道。
“嗯,我要她過來吃午飯,呆會跟我一起去銀行取錢。”劉詩雨答道。
“我殺了隻雞,正好叫她一起來吃。”劉詩雨的婆婆說道,在鄉下,待客的最好辦法就是燉隻土雞,幾碟自產的小菜,能幹的女主人如果還能做點泡菜,那是最好不過了,保準比城裏的山珍海味吃得還要舒坦。
“詩雨啊,幫我到園裏去擇把小白菜。”蔣翠英吩咐著劉詩雨,如若不是忙不過來,她一般是不會叫自己的兒媳婦去做什麼的。
“嗯,要不要扯幾隻辣椒呢?”劉詩雨連忙起了身,拿了個小籃子在手上問道。
“嗯,扯幾隻吧。”蔣翠英說道,湘菜的一個特點就是離不開辣椒。
劉詩雨提著籃子就往菜地裏走去,補丁看到了連忙也跟在她的身後。地裏的菜翠綠綠的一片,真的惹人愛,劉詩雨彎下身來,正準備去擇那嫩嫩的小白菜,冷不丁從旁邊的鑽出來隻黑東西,嚇了劉詩雨一大跳。
她定睛一看,可不是嘛,就是自己家裏的那隻黑家夥!
“死貓!”劉詩雨罵了一句,補丁看到自己的主人在罵著自己的冤家對頭,立刻就朝大黑貓撲了過去。大黑貓本來還在地裏逮著它的螞蚱呢,卻莫名地就被這一人一畜生把它的好事給攪和了,心裏正氣得緊呢!它瞪著它那雙泛著綠光的圓眼睛看著她們,弓著身子,嘴裏發出“嗚嗚”的警告聲,這又讓劉詩雨想起了那天晚上淋浴時被這個家夥看了活春宮時的情景,莫名地卻又想起了昨晚張誌霖看她時那色色的眼神……
一個女人如果時不時地腦海裏總是浮現另一個男人的身影,那麼,用我們湖南話說就是這個女人已經“不的確”了。
那麼“不的確”是什麼意思呢,用書麵語言來說就是心裏藏著事,心裏有鬼。
也許劉詩雨的心裏真的“有鬼”,但隻是她自己不敢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