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死了……被人藥死的。”劉詩雨接著說道。
“哦……”那邊哦了一聲,接著說道,“死就死了罷,再去抱隻來喂養。”
劉詩雨好一陣沒有說話,心裏隱隱地痛了一下。
吳劍鋒似乎很忙,聊了一會兒就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劉詩雨歎了口氣,還早得很,睡是睡不著的,於是幹脆打開電腦,上網是個打發無聊時間的好方法。
掛上qq,張誌霖的頭像也亮著,他很快就發了個圖案過來,三朵鮮豔的玫瑰花。兩個人已經非常熟絡,心裏麵也似乎有了某種默契。
花落無聲:“這麼放肆,小心被你老婆把耳朵都揪掉了。”
花落無聲是劉詩雨的網名,言為心聲,正好反應出她內心的孤獨寂寞與淡淡憂傷。
我為卿狂:“她打牌去了,管我不著。”
我為卿狂是張誌霖的網名,他原先不是取的這個,這是最近改的,至於為什麼要這樣改,他自己知道。當然,劉詩雨也知道,她很聰明。
花落無聲:“哦……”
我為卿狂:“還好嗎?”他們隻是兩天沒有見麵而已。
花落無聲:“不好……大黃死了。”她還沒有從大黃被藥死的陰影裏走出來,原來指望吳劍鋒能給她些安慰,可誰知道吳劍鋒一句“死就死了罷”讓她心裏發冷,她想,大概男人都是那麼冷血的吧。
我為卿狂:“啊!!!怎麼回事?太可惜了!”
花落無聲:“別人藥死的……”
我為卿狂:“這樣的人抓到了該往死裏揍!”
張誌霖的回答雖然誇張與暴力了點,但至少是第一個對大黃的死表示同情的人,劉詩雨的心似乎得到了些許慰藉,她輕輕地舒了口氣。
花落無聲:“外麵黑乎乎的,那麼安靜,我好怕……”
我為卿狂:“大千世界,朗朗乾坤,有什麼好怕的!……要我來陪陪嗎?”
花落無聲發了個鬼臉過去:“來啊!你敢嗎?”
我為卿狂:“真的還是假的!?隻要你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趕來!”
花落無聲:“說的比唱的好聽多了……我都想要天上的月亮呢!”
我為卿狂:“那我等會就到水井裏去撈一個給你唄!”
劉詩雨撲哧一笑,想不到這個小張醫生居然還會這麼幽默,雖然是打趣,可張誌霖心裏在想些什麼,她可是明白得很的。
花落無聲:“我真的感覺好怕的……”
我為卿狂:“傻姑娘,有什麼好怕的,要不這樣吧,我騎車到你家前麵來轉轉,你放心,不到你家裏來的。”
花落無聲:“這樣不好吧……”
我為卿狂:“沒什麼不好的,你等著,十分鍾就到,你站在你的窗前,讓我能看到你!下了!”
沒等劉詩雨回複,張誌霖就下了線。劉詩雨心裏一陣感動,突然記起了曾經讀過的葡萄牙作家卡蒙斯的一首詩:我的心靈和我的一切/我都願意送給你/隻求你留下一雙眼睛/讓我能看到你……
她不是個濫情的女子,有時真的隻是想要些小小的嗬護與寵愛。而這些現在卻要從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情感裏的人那裏得來,這大概與愛無關吧,她這樣想著,心裏不免暗暗地自責起來,她本應該阻止他出來的。
然而,那個人真的來了,由遠及近,帶著摩托車巨大的轟鳴聲。她連忙走到南邊的陽台上,扯亮廊燈,推開窗戶。遠遠地,便看到一道雪亮的車燈,撕破夜色,在漆黑的山林間射了過來!
摩托經過劉詩雨家門前的馬路上,便放慢了車速,她看得真切,正是那個瘋子呢!張誌霖騎在車上,手裏還拿著手機在揮舞著,緩緩地往桃江水庫那邊去了。
劉詩雨站在窗前,晚風撩起她的秀發,也擾亂了她的心思……
起風了。
來了電話,不用說,當然是張誌霖打來的。
“瘋子……”她嗔罵著。
“不怕了吧!”他在那邊嘿嘿地笑著。
“嗯……不怕了。”她低低地答著,溫柔如初戀中的少女,“快點回去吧!外麵黑乎乎的。”
“明天我準備到縣城去,你要不要去?”那邊問道。
“嗯……”她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然而後悔就接踵而來,為什麼要答應啊!
“好!我回去了,晚安!”他不等她反悔,掛斷了電話。
明天,明天又會是個什麼天氣呢?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