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程程悲憤的道：“恐怕他再也沒有監聽我的興趣了。憲民，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到底打算要玩到什麼時候才會收手？我求求你，放過我成不成？”
王憲民不為所動，冷冷的道：“放過你？我又沒有綁著你，也沒有針對過你。”
孫程程憤然道：“可你針對的人，是我的丈夫！”
王憲民冷笑道：“誰讓他姓莊，誰讓他是莊天宇的兒子？這隻能說怪他命不好，剛好趟進這淌渾水裏，可怪不得我無情。孫程程，我沒有直接讓他一事無成，就已經很對得起你了。何況，你也不見得像你說的那麼愛吳凡吧？”
孫程程默然半晌，咬牙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沒必要一提再提！憲民，我求求你，放手吧，不要再逼我了。如果我感覺到再也沒有退路，我可能真會不顧一切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王憲民嗬嗬一笑，淡淡道：“隻要你有那個膽子，我無所謂，我頂多就是個威脅恐嚇罪，又沒有做過別的。可你弟弟就不同了！別忘了，你弟弟當初把人砍成重傷，最後不治而亡，要不是我，你弟弟早給人家抵命了。案子還拖著沒有偵破，你確定要把一切都捅開嗎？”
孫程程雙目通紅，顫聲道：“你這麼做，到底得到了什麼？不就是馮市長跟莊董關係好了一些嗎？也不一定就會在一起。而且，你也不見得就喜歡馮市長吧？你的女人還不夠多嗎？你們王家有錢有勢有權，還缺什麼？就算給你追到了馮曉妍，又有什麼不同？”
王憲民淡淡道：“有哪個笨蛋，會嫌棄自己的錢更多？誰會嫌棄自己的權勢更大？”
孫程程又沉默了，王憲民的話很現實，而且很真實，這個世上，誰人不是如此？
心知無法說通王憲民，孫程程已經沒有精力再努力，木然道：“好吧，你們男人的事情，我不懂，你就給我一個期限，到底什麼時候，這件事才能夠終結？”
王憲民笑道：“這才是你想問的重點吧？上次已經明確告訴你了，我隻是整整你男人，並不是要他的小命，再說，他查明身世之後，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我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怎麼樣。等到他們父子兩人相認，同意對我妥協，莊天宇親口答應放棄馮曉妍，我就會收手！”
孫程程愣了良久，才低聲道：“希望你說話算話！”
掛斷電話後，孫程程又開始發呆，思索著要不要偷偷告訴丈夫真相，就算不能求得他的原諒，隻要能夠讓他答應保密，也算是不小的突破……
然而，就在孫程程躊躇不決的時候，手機突然傳來叮咚的短信聲響，孫程程打開短信，一排小字出現在眼簾——
程程，你現在還好嗎？很久沒有見過你了，好懷念與你在一起的日子，很想很想再抱抱你。
結尾署名是草人。
孫程程心頭大震，一下子心亂如麻起來。恍惚間，過往某段日子的一切，逐漸浮上心間。晴天和草人，正是她與某個人在過去某個時間的相互昵稱……
孫程程萬萬沒有料到，就在她的心逐漸要絕望的時候，居然會接到這麼一條短信！
孫程程腦海裏突然浮現出聞一多最著名的小詩歌——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
……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裏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他造出個什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