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薑氏生病,怕過了病氣在孩子身上,所以那三個月孩子幾乎沒有在薑氏身邊呆著,被乳娘照顧的很好,等薑氏病愈,在見到孩子微微露出的丹鳳眼時,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這孩子五官根本沒有一處像她,長的很是普通,最多也就稱上一句可愛罷了,因為孩子喂的好,長的白白胖胖像個發脹的白饅頭一樣,與她生的前三個孩子沒有一處相像,她還記得,她的孩子雖然都長得不一樣,可是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她和二郎的模樣,長得十分的漂亮。
那是薑氏第一次對孫祭說出自己的懷疑,卻不想,讓孫祭發了怒。
那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對自己千依百順,恩愛有加的夫君生氣,這讓她隻能把這些想法壓在心裏,而在孩子快百日的時候,孫府門前來了一個青衣道士,說這孩子命運多舛,克父克母,要是養在孫府,連累父母不說,還會禍及族人,除非養在外麵二十年,潛心向佛,才能改變她身上的煞氣。
那時候孫祭這才決定把孩子送走,卻不想這一送,就送走了二十年。
當時的薑氏心裏早就有了懷疑,非但沒有覺得有問題,還鬆了一口氣,把孫寶兒送到了寺廟。
因為她冷血的態度,讓當時的老夫人說她心腸冷硬,不是一個慈母,不能堪當她孫府的宗婦,把當時屬於二房脅從管家的權利收了回去,對當時的薑氏百般苛刻。
薑氏哪怕心裏認定那孩子不是她的孩子,可是心裏始終存在一絲僥幸,在孩子大一些的時候,去寺裏見過孫寶兒,見孫寶兒越大越平凡,薑氏最終狠心瞞著所有人與孫寶兒滴血認親。
這才知道,孫寶兒真的不是她的孩子。
這成了薑氏心中的刺,數十年間早已發潰腐爛,讓她終日鬱鬱寡歡。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薑氏才開始禮佛,她不相信一直守在產房外麵的二郎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他怎麼忍心送自己的親生骨肉去寺裏。
她因為在孫府沒有權利,下人們便不願為她所用,她無法從孫祭的口中知道孩子的下落,隻能祈禱她的孩子安好,沒有吃苦受累,平平安安的長大。
這麼多年過去,她每一次見到孫寶兒便會覺得是孫寶兒占了她孩兒的位置,享受了她孩兒原本的一切,讓她的親生骨肉不知所終,甚至是否在外顛沛流離,吃不飽穿不暖,被人欺負,這讓薑氏如何不恨,如何能把鳩占鵲巢的孫寶兒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
“如眉,你在說什麼?我們的孩子不是在府中,在我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