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閑聊了幾句,太陽落山之前,他們才告別。
馮靜恩進了院子,楊名新這才離開,剛剛走過路對麵,一個身著藏青色大衣的男人正立在街口,視線一直盯著那個沒有回頭的女人。
楊名新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伸手將口袋裏的錢掏出來有些賭氣地遞過去,“要給你自己給,她不要。”
男人的視線直到馮靜恩進了屋才收回,他看著楊名新手裏的錢,眸色有些沉,聲音更沉,“就這麼點事你也完成不了了……”
“佟沛東,就這麼點事?你知道剛才我差點就說出來了,就這麼點事,你自己去辦吧。”楊名新一聽來火了。
將錢塞給佟沛東,轉身就走了。
佟沛東緊緊地握著錢,看著這個曾經非常熟悉的地方,心裏很掙紮,其實一踏上晉城這塊土地,他就想趕快回來,可是他不能,仗一日沒打完,他就沒臉回來,過去的五年都過來了,曙光就是眼前,他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了,雖然很想她,很想孩子,可是他卻不能按著自己的思想去做。
深深地看了一眼早已沒有人影的院落,佟沛東轉身跟上楊名新,將錢又砸在他的懷裏,步子也超過了楊名新,厲聲道,“她不要,你說想辦法讓她要,總之這個錢一定要到她的手裏,不然我就按違令處罰你。”
楊名新一聽有些惱火,急忙跟上去,手裏拿著錢指著佟沛東道,“要不是你一次次地從死人堆裏把我背回來,我早就跟你翻臉了,就到這裏了,你不去見她,非得讓我給錢,還一直說想她,我看你就是裝的,佟沛東,我看不起你。”
楊名新說完之後便超了佟沛東往前走,氣衝衝的樣子。
佟沛東看著楊名新,其實他心裏一點都不氣,剛剛楊名新說他一次次地把楊名新從死人堆裏背回去,可是當年楊名新是怎麼冒死救他的,佟沛東一直都記在心裏,如果不是楊名新,他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有今天,而他又怎麼會不想去看馮靜恩,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侵略者沒打走,日子就不會太平,他就不能坦然地麵對馮靜恩。
“楊名新你給我站住……”佟沛東加快步子趕上去,這些年的相處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融洽了,從前的上下級關係,現在依然是,不過他們之間更多了一份兄弟的感覺在裏麵。
一輛車剛剛經過他們的身邊,楊名新說佟沛東我看不起你的時候,坐在車裏的劉子謙聽到了,他急忙讓人停了下來,急匆匆地下車,可是卻沒有看到他心中想的那個人。
“不會是聽錯了吧?”劉子謙嘴裏喃喃地道,他轉頭,前麵就是馮靜恩的家了,這幾年他沒少往這裏跑,她在自己心裏的位置也越來越重要,他知道馮靜恩是他兄弟的女人,總有一天他的兄弟會回來,他對她隻能是妄想,可是他卻不能停止對她的喜歡……
劉子謙掏出煙點上,隻剩幾步路了,還是走過去吧,也能讓他的心靜一靜。
每隔幾天他就會來一次,好像已經成了習慣,這幾年他看著馮靜恩一步步走過來,有過絕望,有過希望,但最終她都堅強地走過來了。
這個女人帶給他的衝擊很大,讓他想忘也忘不了她,那份感情隻能埋在心裏,他知道她一直想著佟沛東。
而他也很想念佟沛東。
來到客廳的時候,屋子裏多數都是小孩,除了佟家的那幾個孩子之外,還有馮靜恩收的幾個學生,見到劉子謙來了,劉子晴首先迎上去。
“哥,你來了,三嫂去樓上,她剛回來沒多久,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好,你去看看吧。”劉子謙的心事大家都知道,尤其是劉子晴,經過這幾年劉子晴也成熟了,對馮靜恩的看法也早已改變了。
現在就連蘇秀珍都覺得馮靜恩不容易,這樣毫無目的地等一個人實在不是長久之計,她也勸了馮靜恩好多次了,劉子謙對她的用心大家都看得出來,可是馮靜恩卻隻是笑笑。
劉子謙同蘇秀珍打過招呼之後便上樓,每走一步他都覺得離馮靜恩進了一步,那種感覺很奇妙,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夜色降臨,整個晉城籠罩在夜色之中,剛剛經過一場大戰的城內,晚上的時候靜悄悄,這裏經過了幾年的洗禮,終於還是回到了以前的樣子,雖然這期間經曆了很多事情,但是最終還是將侵略者趕了出去,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隊伍臨時休息所裏,來了很多前來送東西的百姓,他們心裏想的簡單,把壞人趕走了,家裏做了好吃的,就像給恩人送點來,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接受,老百姓都在捧著帶著的東西回去了。
臨時休息室裏,楊名新敲過門之後走進來,佟沛東正在翻看著書,燈光下他的麵容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特別好看,臉上隻是多了一些風火彈林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