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的夜寧靜深沉,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熱鬧的街巷瞬間蕭條了許多。市中心本該空無一人的奧古斯丁大教堂裏,唱詩班悠悠的吟唱淹沒在狂暴的風雨聲中。猙獰的電光劃破天空,緊隨而來的雷聲轟鳴而過,過路的行人掩耳匆匆遠去。
教堂中央,高立的十字架上釘著一個纖弱中透著些清秀的東方男孩。男孩一臉安詳的閉著眼,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如果沒有胸口心髒處的長槍和四肢上的長釘,看起來似乎隻是個睡著時做了個好夢的普通男孩罷了。
朗基努斯長槍,傳說中弑殺耶穌的聖槍此刻正男孩的胸口微微顫動,本已發暗的黃金槍套此刻閃動著耀眼的光芒。溫熱的血液從傷口處不斷流下,男孩那單薄的身體裏血液竟似是無窮無盡一般。至於四肢上的長釘處血液卻是早已止住,傷口甚至像是在愈合一樣。
十字架旁,滿頭白發的牧師臉上帶著近乎癲狂的神色,一手抱著《聖經》放在胸前,一手拿著把刻著暗紋的匕首穩健的就著地上那異常粘稠的血液緩緩描畫著一副繁複的煉金法陣,法陣紋路像蛇一般蜿蜒扭曲。牧師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深深的皺紋,而本該昏沉的眼眸裏閃爍著詭異的刺目金光,在黑暗裏仿佛厲鬼一般。
“神跡!這孩子簡直就是神跡!主啊,一定是我的虔誠打動了您才讓您將這孩子賜予我的對嗎?”
四周站著的唱詩班依舊木然的唱誦著古老的讚歌,似乎沒人注意到往日裏和藹可親的牧師此刻的猙獰麵目。
雷聲越來越近,漫天的大雨像是把海洋倒掛在天上了似的。牧師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專注地刻畫著法陣,慢慢地,刻畫到了尾聲,淡淡的銀芒忽然在法陣上亮起,陣中的牧師更是完全被一團銀色火焰包裹住了。
“請主賜我重生!”銀炎在這一瞬忽然熾盛到了極點,牧師的身形都逐漸看不清了,隻有他那近乎瘋狂的笑聲在教堂裏回蕩。
“可憐的螻蟻,也敢妄圖開啟封神之路?”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連天空中的電光也似生長畸形的樹一般,停在了一個極其別扭的形態。
夜色裏,一個身著黑呢燕尾服的黑發黑眸男孩披著電光從容走進靜止的教堂裏,神色的平淡的似乎是來參加讓人厭倦的晚宴,又像是來參加遠方親戚的葬禮。
十字架上的男孩此刻像是睡醒了似的,一雙眼睛緩緩睜開,先是沉凝的黑色,轉瞬又變成明亮的耀金色,有種對著燈光看著萬花筒的錯覺。
“哥哥你來終於來看我了啊。”十男孩露出貓一樣純真而依戀的表情,“你要……握我的手嗎?”
“你這麼玩也不怕哪天一不小心真把自己給玩死?”哥哥輕蔑的看了眼牧師光炎裏的牧師,伸手握住聖槍,思考著拔與不拔的問題。“不過是聖詠罷了,這種低階言靈給我們唱唱歌還行,對我們根本不會產生什麼影響。這聖槍不全,雖後來又有術士修補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太大傷害,你這麼個模樣,是想逗我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