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將薄霧撕開,一夜,僅僅是一夜。昨日新起的墳頭上竟然萌生了幾顆嫩芽,幾點翠綠將這紅石土點綴的格外生機。
夏玉芬:“他是被我害死的!”
楊莎蹲下一張一張幫她燒著冪紙,黃色的草紙壓成的元寶不易燃燒,隻能是一張一張的才能燒透,才能燃盡。活著的時候生活就已殘缺,死了就再不能拿著殘破的紙幣去生活。
夏玉芬停了下來,她看著燃燒的火堆全是歉疚。
“我從來都沒有讓他摸過我一個手指頭,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你沒錯!”楊莎安慰道。沒有人有義務去為一個自已不愛的人而奉獻,那怕這個人對自已再好。
夏玉芬:“秋月讓我們走的時候,就說過一定要我嫁給他,因為隻有他才是那個能為我舍棄生命的人。她的話沒錯,是我做錯了!”
林驚初:“她為什麼要你們離開!”
夏玉芬:“我不知道,她說於其坐下來等死,不如遠走去求生!”
林驚初:“你不問?”
夏玉芬:“我不問,因為她從來所做的都是為我好,雖然我隻是一個下人。”
死的人已經安息,隻留給活人思念。李春花坐在父母之間,拖著腮,嘟著嘴。隻是一個生氣的小孩。
“我是你們的女兒,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坐著給一邊一個墳頭踢了一腳。
林驚初:“我小時候,我父母總說我是垃級堆裏拾來的小孩!”
活人終究是要離開,帶著思念。大山的精靈將陪伴睡著的人地老天荒,海枯石爛。林驚初鞠完最後一個躬,在心裏道:“但願你們睡著的人永遠沒有思念。”
陽光被枝葉破得瑣碎,就像路人的心情。他們在趕路,都不敢回頭,也不想回頭。不是怕再來的憂傷,而是怕再打擾已經平靜的那些睡著的心靈。
李春花伏在林驚初的背上,睡得很香甜。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羅自強在後麵為她攏好被風吹亂的頭發,溫柔得向一個梳妝的女子。
“她為什麼姓李,既不姓夏,好不姓唐!”
林驚初歎了口氣,停下來看著說話的羅自強:“密秘,那個誰也不能說的密秘!”
羅自強退了一步:“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這個密秘已經害了她的一生,她又怎麼舍得再害自已的孩子!”
“可是她又生下了她,還把她帶在身邊?”
楊莎:“母親,還是因為她是一個母親!”
“母親!”羅自強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多少也還是有一點理解。
林驚初道:“她不去你那了!跟我走!”
羅自強:“為什麼?”
林驚初:“她的母親並不希望她身入唐門!”
山腳下,是一條坦直的瀝青路麵,但這並不意味著以後的路會很坦直。反而讓林驚初的心裏更是沉甸甸的。
李春花掙脫了林驚初的手:“哥,我要回唐門,我要知道父母真正的死因!”
林驚初望向羅自強。羅自強點點頭:“我會保護好她的,在最後那天來臨之際我會先把她完整的交給你!”
林驚初拍拍他的肩,轉身進入車內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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