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穎穎的笑容給了林驚初一股曖流,雖然並不強烈,卻是今日裏唯一值得欣慰的瞬間。隔窗的朱穎穎伸出手指輕輕的搖動著,林驚初知道這是她在安慰自已。她想告訴自已她沒事。
很快身體虛弱的朱穎穎,便帶著滿臉的笑意又沉沉的睡去了。
林驚初走出了醫院的大門,銀色月光下的街燈與城市是那樣的陌生。他不知道自已該去那裏,應該停留在什麼地方。
還有仇恨,可這仇恨再帶來的不再是熱血,而是憂傷。他無法用匕首割斷王洪的脖子,也就更不可能再剌入他的胸膛。他沒有那樣的勇氣,也沒有那樣的怒氣。
那是曾經朝夕相處的戰友,更是亦師亦友的親人。今日以前他一直把是最親近的人,現在卻不得不血淋淋的要麵對決擇。
林驚初的腦子很亂,連帶他的腳步也是搖搖晃晃。他走著走在在大街上漫無目地。喧器的人群,急馳的車流都陌生的像另一個星球的東西。
心早已不再痛了,隻餘茫然。不知道該是舉刀還是逃避!
“大哥哥,你去那裏?”
孩子般天使的麵容,毒蠍般狠毒的心靈。說話的正是李春花,侏儒雙煞中的小春花。
林驚初低下了頭,無論心裏有多狠毒,天使的麵容總能讓人有膚淺的快樂。不管她的麵容比起她的心靈有多虛幻,總好過人世間那些心靈的虛幻。
“我不知道去那兒?”林驚初回答的亦很茫然。
一男一女,一個年輕一個孩童就那樣不管不顧的在冰冷的街沿上坐了下來。這年頭還有什麼事是看不見的,所以路過的人都隻當那是一處風景。
“你不怕我找你報仇!”林驚初道。
小春花喀喀的笑著:“我和你又沒有仇,再說這大晚上你一個大男人還能欺負我一個小女孩?”
林驚初笑得很無奈,朋友是真真的敵人,敵人有時卻又像你真正的朋友。
“你去那?”林驚初對小春花道。
“我回家!”小春花的臉上露出了夢幻般的向往。
“回家?”
“嗯,回家。大春花被收容了,我一個小春花也就成了廢物,不回家還能幹什麼!”
“你不想著去救她?”
“救她?你知不知道她睡覺從來不洗腳,一個禮拜才洗一回澡。救她,算了吧,我還得謝謝你們呢!”
林驚初道:“離開她後你一個人怎麼生活?”
小春花狡詰的笑了笑:“我手無縛雞之力所以以後你要養我!”
“養你!”林驚初抬眼看了看遠處:“我都不知道我該去那裏,怎麼還能養你!”
“那些姐姐都不要你了?”小春花好奇的道。
“我是一個不祥的人,我身邊的人父母朋友全都因為我而被連累!”
那個男人眼中突然又有了無盡的悲傷,瞬間好像又萎靡了不少。小春花歎了口氣,這些年沒有談過戀愛,但多少還是懂點男人的心裏。
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是受到了什麼,他暫時無法承受的打擊,所以才變成了這樣。他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療傷的地方。
小春花拍拍屁股上的灰,用她的小手牽著林驚初道:“我要你跟我走,你去不去?”
林驚初沒有回答,但卻跟著小春花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一個未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