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就得執行,林驚初盡管十個不情願,但還是頭也不回的越過了吳三共。跌跌撞撞的又跑了大約二十來分鍾,終於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
林驚初撐著直升機大口的喘著粗氣,槍聲沒能再近,密林也看不出人影。望眼欲穿的等了十多分鍾,槍聲依然在遠處作響。
將背包仍在直升機上,林驚初毅然的來路跑去。特種偵查連沒有丟下同伴的先例,更別說那是一手把自已帶出來的指導員。
看著又返回來的林驚初,吳三共真是又驕傲,又氣憤。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懂得了特種兵的精髓,不丟下每一個同伴。可是腿上傳來的陣陣巨痛,又讓他明白這下弄不好兩人都得折到裏麵了。
這次林驚初沒再聽指導員的命令,而是強行把他背到了背上。鮮血一滴一滴的從指導員的褲腿上滴了下來,從他那猙獰的麵孔就能看出他有多麼痛苦。
直升機是回不去了,林驚初果斷的背著指導員滾下了山澗。圍著山澗爬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幾乎是拖著指導員回到了直升機旁。
指導員的腿瘸了,很快就複了員。
酒已見底,菜已冰涼。
吳三共道:“你又在外成惹事了?”
林驚初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吧!”
吳三共對著楊莎道:“弟媳婦,你到後麵去給我們切一盤牛肉好不好?”
楊莎看著林驚初,眼神裏充滿著詢問的意思。林驚初拍拍她的手道:“去吧,我們可以的。”
等到楊莎進到了廚房,吳三共伸出拳頭道:“戰鬥!”
林驚初也將自已的拳頭搭到了吳三共的手腕上道:“戰鬥!”
“戰鬥”是特種偵察連每次出征時的口號。但這次兩人都沒有興奮,也沒有衝動。因為那兩個人從進門到現在坐了一個小時左右,仍然是那樣從容。就這一點,那就是難纏的對手。
那兩個人不動,他們也不動。
吳三共道:“他們入座的時候互相先點頭致意,日本人?”
林驚初道:“一個星期前,有個日本女人在我麵前自殺了。”
吳三共並沒有感到驚訝他淡淡的道:“你說他們為什麼現在還不動?”
林驚初笑道:“肯定不是在等我們把酒喝完!”
吳三共道:“他們在等人!”
春雨淅淅,仿佛給天空增添了一絲愁意。懷春的少女總是喜歡在這春雨裏等待她們心上人帶來的驚喜。
春天也是萬物滋生的季節,包括仇恨。
林驚初抬頭看著春雨道:“我需要從他們身上知道父母被害的凶手。
吳三共又給自已倒滿了酒,這次他沒有敬林驚初,而是自已一飲而盡。若是楊莎在此,一定能發現他眼裏閃過的那抹痛苦的光影。
每個人都有心事,也有一些不必讓別人知道的密秘。
一個幹瘦的老者,戴著鴨舌帽打著一把印著碎花的小傘,從巷口慢慢的走來。那傘也僅僅隻能遮住頭頂的一片天空,春雨肆意的在他身上彙成了小溪。
門口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已經離開了桌子,垂手站在門的兩邊。他們等的人似乎已經到了。但是他們沒有張望,隻是用眼睛盯著自已的腳尖,把自已彎成了一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