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莎故作笑意的道:“怎麼啦,舍不得那個小護士?”
“啊”林驚初回過神來,臉上微微有些發紅道:“她就是一個小妹妹,你別亂說。”
楊莎沒有繼續追問,這一個多星期已來林驚初身上的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至少他比入院以前要陽光得多了,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因為驚初,自已肯定也會特別喜歡這個小妹妹的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秀才巷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這裏因為自唐已來一共出過五十多位秀才而名滿全國。隻是曾以的輝煌已經成為曆史,文革時的一把大火將雕樓畫棟夷為了平地。現在地處城鄉結合部的秀才巷,全是低矮的平房,一眼就能望個對穿。
秀才巷裏如今也不住秀才,雜七雜八的混住著漂流到這個城市混生活的各種人群。
捷達車在巷口停了下來,巷子裏堆放的各種家用的物件,已經不允許車輛的駛入了。推開車門楊莎看著那汙水橫流的街道,不禁皺了皺眉。林驚初看著楊莎的表情就想笑,穿高跟鞋走這樣的路,那也是一門技術活。
看著林驚初伸過來的手,楊莎心裏微微一漾。那隻小兔開始不停的蹦了起來,她轉頭看了一下還比較冷清的巷子。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她這才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中。但是她現在卻不敢看那雙眼睛,隻敢盯著自已的腳尖,感受著那隻手傳來的溫度。
有風,有聲,是破風的聲。
逆著日光的是刀鋒,翻轉的刀鋒將陽光閃爍成一圈光暈。楊莎看得有些癡了,竟沒注意到那刀鋒奔的是自已和驚初兩手相交的地方。
也許她已經注意到了,隻是她不想放開那隻手。她不想丟棄那種溫暖,既便這種溫暖有可能短暫。
刀鋒已經越來越近,兩隻相握的手卻都沒有要鬆開的意思。楊莎轉頭看著林驚初,看著他的臉上卻是越來越濃的笑意,心裏一下變得空靈。她願意就這樣看著他,看著他的笑臉到天荒地老。
刀鋒已經剌得皮膚輕微的剌痛,可以感覺寒毛已被刀鋒吹斷。
一隻手奇跡般的從驚初的背後伸了出來,猶如在油鍋裏撈起銅錢,兩根手指閃電從刀鋒中穿了過去。在楊莎的驚呼裏,那兩根手指穩穩的夾住了刀背。
漆黑的刀背,鋥亮的刀鋒,竟是一把鋒利無比的菜刀。
驚初從背後將手抽回來,將刀鋒正對著對麵十米開外的一個中年人。
古銅色的臉龐,白色的廚師服,沾著油漬的牛仔褲,笑容卻像春天一般的溫曖。如果不是他那挑釁的眼神,楊莎怎麼也想不到他就是扔出那一刀的人。這明明就是個普通的廚師,扔在人群裏再也找不著的廚師。
刀鋒再起,猶自帶風,但這次卻是奔著那個廚師而去。
那個廚師也在微笑,刀鋒已吹動他的發際。楊莎不由得又發出了一聲驚呼,眼看那春天般的微笑就會被分成兩份。
閃電一指,穿入刀鋒,刀背立刻被夾在那廚師的兩指之間。
天地已蕭瑟,獨有兩個對峙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