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赫西家的大小姐發燒了?”
“是的。”
“她暈倒在你麵前?”
“嗯。”
“你還把她接到家裏去照顧了?”
“——”
“我說,你沒有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吧?”
早就知道會如此被提問的迪奈亞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斯金納,也就是白麵就像一個俗氣的私人八卦記者一樣。好在他的語氣以及語音是漸強的,邊上在喝酒的人們沒有聽到最開始的問題。
埃利奧特在吧台的另一側調酒,黃昏以及降臨,某酒吧進入了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時刻。
“我要回去了。”
“喂喂,別這樣啊。唉,要不這樣,我給你一筆不小的酬金,你給我把大小姐的睡相拍下來……這絕對是一流的材料,絕對是!”
“——埃利奧特,我回去了。”
埃利奧特揚了揚握著調酒器的手,頭也不抬地說不送。斯金納匆忙拎起擱在腳邊的提包,加快腳步跟上迪奈亞。
“你怎麼那麼早就回去了?”
“因為家裏有病號。”
“你居然會照顧病號……”
斯金納的臉上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神色。
“——”
“她怎麼發燒的?”
“大概就在江邊站了一個晚上。”
四岔路口的紅綠燈好像要特別搗亂一樣,紅燈和綠燈來回地閃爍著。交通警察站在馬路中央指揮著交通的運作,好在這一帶並沒有特別多的車,但是依舊顯得亂哄哄的。尤其是當嘈雜的喇叭聲和尖銳的警哨聲混合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聲音絕對會折磨那些耳神經特別發達敏感的人。
“好了,你可以過去了。不送。”
迪奈亞向斯金納指了指正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通過的交警,一邊已經側過半個身朝自己回家的方向走去。
“明天見,迪奈亞。”
斯金納在後麵向小孩子一樣高聲喊道,手在風中揮舞。
*
迪奈亞從客廳裏搬了椅子,坐在夏洛特的床邊。看起來大病初愈的少女此時有些臉色蒼白。他把剛剛放在床頭櫃上的便當盒打開,正要遞給少女,對方卻搖搖頭。
“我不要捧著飯盒在床上吃東西。”
“那你起床吃吧。”
“沒力氣。”
“——,你是不是不餓?”
“我很餓。”
咕嚕咕嚕——
夏洛特的俏臉一片緋紅,羞赧而置氣地別過臉。
(就不能聰明一點嗎……)
很高興的是,迪奈亞很聰明,在領會了少女的意思後,有些啞然地咂咂舌。
“你不會是要我喂你吧?”
“什,什麼……才、才不是哩!”
少女口是心非地答道,以前生病的時候,利茲都會耐心地喂她吃飯——夏洛特有些想念可愛的小女仆,想著如果自己脫離了赫西家一定要把利茲帶出來……在她發呆的時候,鼻尖傳來的菜香味將她遊離的思維拉了回來。
“張嘴。”
夏洛特這次沒有再說什麼,乖乖地張開嘴,等著有些發燙的食物送到了自己的嘴中。可是下一刻,少女就吃到了令自己惡心的味道。
“你晃(放)蔥了?”
喊著食物的少女口齒並不清楚。
“便當盒裏麵本來就放了蔥。”
“衛生顛(間)在哪裏?!”
“這個房間門口就有一個。”
夏洛特掀開被子,慌亂地穿上擺在床邊的一次性拖鞋,甚至沒有意識到穿反了鞋子。她三步作兩步地拉開衛生間的門,將嘴中的事物吐到幹淨的水池裏。坐在床邊有些發怔的迪奈亞聽到水池嘩啦嘩啦的響聲。不一會,洗幹淨嘴的少女走了出來。
“你幹什麼?”
“蔥,我,我不喜歡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