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道觀裏,一個白發蒼蒼的道士帶著兩個從路邊撿來的徒弟在那裏生活,老道士教導兩個徒弟一些經文,並一遍遍的講解,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一隻與眾不同的黃鼠狼,在那裏靜靜的聽老道士講解。春去秋來,轉眼間已經十來個年頭,老道士日複如一日的教導徒弟知識,在他們旁邊無人看到的角落,一隻一尺半長的黃鼠狼也日複一日的聽講。
老道士似乎早就發現了黃鼠狼的存在,每次講經也故意念的大聲,難懂的地方,更是詳細的重複幾遍,知道確定徒弟都記住了,才停下。黃鼠狼也知道報恩,每次偷雞,總會留下半隻與那老道士師徒。
在老道士的講解下,黃鼠狼第一次知道了修煉,每天的望月膜拜,吸收月之精華,或許黃鼠狼天賦真的很好,靈魂深處發生根本的改變,最後在一次修煉中它終於靈魂出竅,一陣山風吹過,差一點飄散,那夜山下村子裏的雞一夜之間全部不見,都進了他的肚子。
老道士第二天,就跟徒弟講起了香火護神的方法,黃鼠狼知道這是老道士故意告訴他的,內心深處更是充滿了感激。
老道士的徒弟上學了,每天回來講述著一個偉大人物的傳記,黃鼠狼吸取著一切信息,它瘋狂的的崇拜上了那個偉人,它要向偉人學習,它要讓黃鼠狼一族不在東躲西藏,它要讓人類平等的對待黃鼠狼一族,它要讓黃鼠狼一族成為這個國家的第五十七個民族,它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黃建國,他要向那個偉人學習,建立一個黃鼠狼的國度。
直到有一天,老道士的徒弟領著一幫同樣是掛著紅色臂章的同學拉走了老道士,戴上高帽,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黃建國老遠就感到衝天的氣血,如滾滾的狼煙與漫天的紅霞合在一處,在整個神州大地飄蕩,他根本不敢出竅,光是躲在軀殼裏,神魂就被震的幾欲破散,何況神魂出竅。
他們搗毀了神像,砸毀了廟宇,老道士被拉到牛棚裏,與牛為伍,牛屎牛糞遍地都是,老道士原本紅潤的臉龐一下蒼老很多,原本整潔,一塵不染的道袍,早已被澆上了糞便。
黃建國一路上遠遠的跟著這些人,看著老道士被拉上高台,看著老道士被侵泡在茅廁裏三天三夜,看著老道士的徒弟一臉興奮地數落著老道士,畜生!這是黃建國唯一的想法,罔顧老道士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自己尚且知道報恩,何況兩個人,第一次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畜生不如的人。
“想不到我東鶴子臨老竟落到如此下場,真是蒼天不公啊。”老道士無助的望向天空,一抹血色晚霞掛在西天,仿佛在為他的淒慘零落而悲傷。
“哢嘰…嘰…。”
黃建國抱著兩個煮熟的雞蛋,悄悄地接近東鶴子,他不敢靈魂出竅,隻能本體前往。
“哈哈哈…,沒想到養了十幾年的徒弟,竟然還不如一頭畜生通靈性,真是蒼天無眼啊。”
看著身前的黃鼠狼短短的前肢托著兩顆雞蛋,東鶴子不由淒涼的笑了起來,自己辛辛苦苦養育十幾年的徒弟,推到了自己的信仰,砸毀了觀裏的神像,忘記了多年的養育之恩,把自己師傅吊到糞坑,到頭來反而還不如一頭黃鼠狼知道感恩,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黃建國不解的望向東鶴子,他雖然活了十幾年,但是並沒有和太多的人類接觸過,不明白深處如此困境,東鶴子還如此發笑。
“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什麼,你去到神像後麵,將此符貼在神像背後,靈魂出竅把東西取出躲起來,我不能讓我清風觀的道統自此滅絕。”
東鶴子從身上道袍撕下一片布,張口咬破指尖,屏氣凝神,迅速的畫了一道符,拋給了黃建國,然後盤坐在地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他法力被破,靈魂已經消散,又用僅剩的精神畫了一道符,所以此時已經人死燈滅。
黃建國朝著東鶴子拜了三拜,扔下雞蛋,悄悄地走開了。
在殘壁斷垣的破道觀裏,找到了一塊玉簡,一頂道冠。
黃建國平躺在小廟裏,思緒從那個年代緩緩歸來,玉簡上講的是一個神道修煉法門,和一些法術要訣而那頂道冠則是修煉神道法門的一個重要法寶,一般神道修煉,必須為陰神境界的修士才能接觸和煉化香火之力,但是通過那頂道冠他卻能轉化信仰讓人不到陰神境界也可以吸收香火,不然以他妖身如何能夠進展神速,短短幾十年就達到了日遊境界,隻要香火積累到能夠凝成真神之體,到時候既是拋去肉身也能修煉,不再受肉身限製那也不管去。
黃建國雖然本身已經是日遊境界的修士,但是肉體確依然孱弱,所以每天都會讓林楚楚去抓雞給他吃,因為活雞身體中氣血充足,比這些熟食相對要好的多。可是到了現在還不見林楚楚回來,不由大罵廢物,正在黃建國準備施展法術,召林楚楚回來的時候,一道不下於他的神魂念力順著那冥冥中的感應攻了過來,透明的月光,放出淡淡光華,擊在了小廟內的一麵破銅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