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記不得每一朵花的香,就如你,回首望我,卻永遠落不進你心裏。陌,我不會拒絕你,哪怕是去殺我的哥哥。
“外麵風真大啊!小舞,你說哥的靈魂會不會被吹散?”
“哥。”我看著他的眸,十年來第一次叫他。
哥的笑容永遠明媚如陽,我卻看到他不留戀人世的哀傷。媽媽在的時候,他的劉海總長長的遮住眼眸,如今,他將它剪短,露出那雙和我一樣的眸。
哥走到我麵前,彎腰。手指輕撫過我的臉頰,最後滑落到我手裏的槍。
“小舞,你愛陌吧?”他還像從前一樣的調皮語氣。
“他不值得。”哥拿過我手裏的槍,“我們都不值得被這人世留住。”
我們都不值得,哥。
我看著哥笑得很開心,扳機扣動,他倒在了我的懷裏。
——
“笨丫頭,連做個飯都不會,將來誰敢要你呀!”
“嘻嘻,你要唄!”
“滾!”
“笨丫頭,別天天黏我,葬送你哥的桃花,你賠呀!”
“笨丫頭,你的鼻涕往哪甩呢!”
——
哥,哥。
我不知道心痛,但是哥,你去找媽媽,一定很快樂。我將哥放在他最愛的麥色大床上,他睡得真香。
我出來的時候,陌站在我的麵前,一如十年前。
十年前:
腿被截斷的那年,我十五歲。
那天天空很藍,我還做著洛王集團千金小姐的夢。
那天媽媽很美,白鵝羽群上開了朵朵曼陀羅。
那天坐在車裏的是我家的管家,陳伯。
媽媽斷裂的頭顱正對著我,依然那麼溫柔的笑。仿佛死亡,隻不過是從這個地獄到另一個天堂。
我也笑了,原來心痛是沒有感覺的。
兩個月後,我坐上了一把專屬的輪椅。
天台上颯颯的風,我睜開眼。對麵的玻璃幕牆裏,那個男子站在我的身後。
他向我伸出手,漫漫藍天下,玻璃鏡影裏的淺笑。從來沒有人能笑的比他更好看,羅刹和天使。
風吹起他的衣袂,拂過他隱在霧裏的棱角。
“洛傾舞。”兩個月來沒有人能直視我灰寂的瞳孔,他是第一個。
“舞。”他淺淺的喚,“今後,你屬於這裏。”
我看著他一步步向我走來,彎身抱起我。“叫我——陌”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他的風流,是孤狼的飲血。
洛王集團是陌的組織,媽媽背叛了他,而殺了媽媽的人卻是與他對立的爸爸。他選擇我,我無悔。
知與不知,我的世界裏都是陌。沒有仇恨,無關生死,他是唯一。即便最愛我的人因他而死。
是陌親自培養我成為組織裏的第一殺手。他說;你沒有腿,就匍匐前進。
十年、十年。
我成為步舞的第十年。
依舊是天台,風沒有揚起我的長發,陌攥住了它,俯身貼在我的肩頸處,是他溫熱的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