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做我···女朋友···可以麼?”

在我徹底反應過來,意識到剛才那一下並不是有樹葉劃過的時候,他已經消失在我眼前了,隻剩我還在原地。

我的臉頰泛紅,心撲通撲通快要跳出來了,握著車把的手冒出了汗。我已經回想不起來那時是怎麼騎車回的家,回家後又是怎麼顫顫巍巍地打開了那張紙。我隻是無比清楚地記得,第二天傍晚,我按照紙上寫的去了學校後麵的小花園。我怕這隻是一個整人遊戲。我在亭子裏等了好久,我隻想看看,那個站在河邊,朝河裏一下一下踢著石子兒的男孩可以等多久。

當我最後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他就像一個拿到心愛玩具的小孩兒,笑得似乎眼淚都會掉下來一樣。

其實,當年拿到心愛玩具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他也是上帝給我最寶貴的禮物。

那時的我一直都覺得,我一定一定會是我們學校女生最羨慕的對象。當他騎著單車,我坐在後座環住他的腰一起上學的時候,當他在學校元旦晚會的舞台上彈奏《菊花台》引得台下陣陣尖叫和掌聲的時候,當他放學後牽著我的手從一間間教室門口走過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我的虛榮心和滿足感已經從我的胸腔溢到嗓子口了。

當然,高中時代的戀愛必然也會給當事者帶來一些麻煩。其中,最讓人頭痛的就是成績的下滑。這在我身上也體現的更淋漓盡致一些。

整整高二一年,我的名次都徘徊在班級的中下遊,而我還不以為意。直到高三那天,在操場上開完開學典禮後,辛梓歆拉著我到一邊,用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神態和從來沒有聽過的語氣對我說:“離沐,你是我長這麼大第一個交到的朋友,也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如果你再不努力,我們以後就不能上同一個大學了,我就沒有朋友了···”她的話一下嚇到我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想了想,望著她問:“你想我們上一個大學麼?”辛梓歆沒有回答,但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我還沒有見過她這麼用力地去肯定一件事情。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我發現我好自私,我在享受我的愛情,卻漸漸忽視了曾今彼此依賴的朋友。

辛梓歆是我從小學開始就在一起玩鬧的朋友。我們小學在一個班,初中在一個班,高中又在一個班。我們就像親姐妹一樣,雖然也會有意見不合吵架生悶氣冷戰的時候,但最長最長都不會超過24小時又粘到了一起。

辛梓歆是一個精致到會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女孩兒,白白的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晶瑩剔透,大大的眼睛能看得人心裏淌出水來,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更是有讓好多女孩兒可望而不可即的修長身材。可能因為她長得實在漂亮,反而會給別人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距離感,遠遠的站在那兒就好像會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震懾的不敢讓人靠近。從小到大,隻有我會在她身邊嘰嘰喳喳,和她吵吵鬧鬧。辛梓歆說,是因為我足夠無堅不摧,才會觸碰到她,也像她說的那樣,她第一個交到的朋友,她最珍惜的朋友就是我了。

所以,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我應該為我們的友情擔當責任。

於是在高中最後的一年時間裏,我在友誼的呼喚下選擇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用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來填補過去的鬆懈。因為我很清楚,辛梓歆很優秀很優秀,我不能讓她停下來等我,我隻有花更多的力氣趕上她。

在我們倆同時拿到a大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們第一次抱在一起哭了。楊茗因為幾分之差沒有考上a大,不過後來也被b市一所著名的藝術院校錄取。雖然我和他不能在同一個市裏上學,但好在a,b兩市的車程總共加起來也不超過3個小時。總的來說,也算有點大團圓結局的味道。

我們都為自己的高中時代畫上了一個美麗的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