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曲亦然就直直走到曲小妹身邊坐下來。
此時一名護士來了要給曲小妹紮針。曲小妹從小就怕打針,感冒了無論如何也不肯去醫院,幸好現在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不然一看見針頭就得丟了魂兒。
曲亦然這樣想著,寬厚的手掌覆上小小的手掌,看著護士將另一隻手紮進針頭,掛上葡萄糖。盡管閉著眼躺在床上神誌不清,但感覺到了針尖刺破皮膚的那一瞬間曲小妹還是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曲亦然麵上都不自覺的緊皺在一塊兒了,瞧著少女蒼白的小臉,心裏似乎有一塊兒隱隱作痛,卻又無能為力。又想起奶奶消瘦的背影,若是可以,他寧可這所有的病痛都由他一人承受,可惜他隻能這麼看著,無法做出任何事情。
他垂眸,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副黃昏的舊時畫麵,四歲的小女孩在跟好朋友打了一架後躲在院子裏的梧桐樹下哭,那時候爸媽還健在,他每年冬夏都會來奶奶家,那天正好從屋內出來,看見了這個愛哭鬼,坐在了她的身邊,她更是止不住的哭,於是他年少老成的對她保證道“別哭了,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哭的更大聲了……
他突然笑笑,抓住她被藥盒固定好的小手掌,不能讓她亂動,血液會倒流的。
“放心,我在呢!我會保護你的。”
曲小妹雖看不見是誰在她昏睡的時候對她低聲的保證,但是她想,是他吧,小時候就保證過的,哼!算是守諾吧……
她翻了個身,但乖乖沒有動那隻輸液的手。有人守著,即可安心入夢。
看她睡得香甜,他就坐在一旁看配置的電視裏播放的娛樂節目。想起還沒有跟奶奶報平安,便又走去窗口,打電話回家告訴曲奶奶不用擔心,也不用準備他們倆的飯了。
他回來的時候小護士正換好一瓶葡萄糖,正巧準備走時見曲亦然回來便一時興起調侃道:
“帥哥回來了,這該不會是你的小女朋友吧?”
曲亦然晃神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小人兒,笑笑,“不,她是我妹妹……”
護士臉上有些掛不住,尷尬扯了扯嘴角。“嗬嗬,對不起啊!你和你妹妹郎才女貌的,還誤會了呢!嗬嗬……”
不待他回答,小護士便疾步離開這氣氛微妙的地方。
“妹妹……”曲亦然看著她出神,麵色微妙,輕聲呢喃道。
……
現在是七點半,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鍾。楊正桐低頭瞧了瞧手表的指針,整個車站都不見曲小豬的半分蹤影,心頭不由得著急起來。
“嗯,再等你五分鍾,五分鍾後再不來我就真走了!”楊正桐這麼一個人對著空氣念叨著,語氣中包含著無法掩去的失望。
最後他終於還是遲到了,在校門進不去,是班主任來認領的,被帶進教室訓了一通,對於他的遲到大家都非常吃驚。他卻不管不顧,獨自失落的坐下,望著身旁空無一人的椅子,更落寞的是無處安放的心,此時已經上早讀很久了,她卻不在。
他堅持在車站等著她,他一直守在那兒,殊不知那是一個不定的歸期,他不知,盡管一心一意等著也終不會有合心的結果……
“楊正桐,你可算是來了,老王一直盯著你的位置呢!就差眼睛裏沒竄出兩團火來了!”楊智坐在前三排,等好哥們兒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出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