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在想著這些東西。墨淵皺了皺眉,人族就是有著這樣多餘的思想,所以才會有著許多沒有必要的痛苦。看來,隨意也是一樣。
人族都一樣,有一些東西怎麼也逃避不了。
“誰說交易結束了?家族之爭尚未結束,這場交易又怎麼會輕易就結束了。”墨淵道,說話的同時,又再次將隨意擁入懷中,低語道,“許久不見。”
明明說著短暫,而今又說什麼許久不見,算是什麼啊……
隨意掙紮著的動作驀然停下,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為何在他的口中說出來就像是有著幾乎要溢出來的情感。低柔又有著點點嘶啞,似乎是思念許久的重逢。
原來已經過去了七個多月,兩百多天。而她來到這個地界也已經有一年多,早就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以及生存方式。強者為尊,似乎對她來說更加適合,即使是沒有任何人的庇護,也活得很好,也令大多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而願意站在她的身邊的人,少之又少,也許就是這樣了。孤獨一人站立在地界之巔,而那時,將不會有任何人敢於靠近她,這是她為自己設定的結局,不管是龍澤也好,繁浮也好,還是隨清月,都會追不上她的腳步而落在身後,那時,就是回複到原來的狀態,孤身奮戰。
但,著一係列的舉動又是為著什麼,僅僅是變強而已麼?僅僅是為了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去?
微微有些冰涼的手撫上了隨意的臉,然而在那淺棕色的瞳孔中看到的卻不是僅止於表層的絕美姿容,而是有種可以看透靈魂的感覺,深刻又直接。
“又在多想些什麼東西了。”墨淵這時已經沒有再探查隨意的思想,隻是凝望,似乎要將隨意融化在他的眼眸中。
這是,那個墨淵麼?
是了,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以及前世的一切,他都知道。輕易就可以讀取她的靈識的男人,輕易就可以將不可能的事化為可能的人。
這樣溫柔抱著她的墨淵,現在是有著一種什麼樣的思想,這些她一概不知道。
“別這樣一幅不情願的表情,其實你很喜歡,不是麼?還是身體比較誠實。”舌尖滑過耳垂,引發隨意一陣顫栗,這樣陌生的感覺,令隨意眉頭皺得更緊,似乎有什麼聲音要衝出喉嚨又被死死抑製住。
這樣生澀的反應引得墨淵輕輕笑起來,即使兩世為人,隨意,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姑娘。
“你的眼睛。”隨意微喘了喘,避開了觸碰,側臉道,“顏色怎麼了?”
該死的,為何隻要這個男人輕輕碰觸一下,她就有了反應?陌生的東西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絲不安,如果接受的話,她會變成什麼樣子,而拒絕的話,又會有什麼樣的改變。
這些都是未知,連她也預測不到,或者說是不敢去想。
“隻是用了一點障眼法,即使是院司也不會看得出來。”說話的同時,那一層淺棕色像碎片一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金色,金色的眸光從眸子中傾瀉而出,直直刺進隨意的眼中,如同第一次看到這一雙眸子的時候。
即使是現在看來,還是那樣的震撼,獨一無二的金色,純淨無暇,隱約又有種令人從心底臣服的感覺。第一次見麵之時,這金色的眸光仿佛是一道堅固的屏障,將她隔絕在外,而現在卻是要將她融化在其中,將她完全收進保護的範圍之內。這樣的變化,即使是隨意也是看清楚了。
愣神的瞬間,微涼的指腹在她的朱唇上來回輕撫,接著取而代之的是柔軟的唇,依舊是帶著微微的涼意。隨意心中一驚,想要將這個肆意妄為的男人推開,但是她的力道絲毫沒有作用,抵抗了一瞬也就放棄了。抵在胸前的雙手更像是挑逗、欲拒還迎。
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唇上細細描繪著飽滿的唇線,動作嫻熟而靈活,待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是從她微微開啟的唇長驅直入,而她隻能無條件接受。
任自己沉淪在這金眸之中,唇舌相逐……
微弱的金芒從沒有緊閉的雙眸中泄露出來,直接進入了隨意的眼中,瑰麗至極。就好像是在天峰之巔,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接吻,四周滿是瑰麗的景色,而包容在其中的他們鼻息間淨是對方的氣息,也隻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那是第一次,令她覺得墨淵靠近了半分。但僅僅是親吻,那人卻是並沒有向她敞開心懷,她依舊是對他一無所知,僅是知道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而他卻是知道她的一切,這樣就太不公平了啊。
那麼她與他之間,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關係?隨意的心沉了沉,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正真喜歡上她,隻有這個事實她是無比清楚。
停止之後,隨意立馬就脫離了那個漸漸有了溫度的懷抱,淡漠的神色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