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叫做辰公子的少年滿臉驚訝,好像不太相信隨意真的會出手,畢竟經過了聯盟之戰,雲家與隨家算是有著隔閡,就算沒有明說,這兩家也是在暗中較勁,而自從上次隨意前來為雲修閣治病之後,雲家再沒有對隨家大呼小叫、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兩家的相處也算是相安無事。
但是昨日決定勝負的一戰卻是將這一平衡打破了,表麵上兩家的相處模式還是“其樂融融”罷了。
辰點點頭,又轉向隨意,道,“昨日沒能夠去觀戰還真是可惜,想必隨姑娘與聖的戰鬥是前所未有的激烈。隨姑娘的還真是深不可測,一般的七品靈師對戰聖,也最多是險勝而隨姑娘確是輕易就將聖打敗,自己卻是一點傷都沒有。實在佩服,有機會希望可以與姑娘切磋!”
原來的敵意到了現在變成了淡然,隻是心中尚有一股氣盤桓在那,很難消散。
隨意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忽然覺得有些熟悉,繞著辰走動幾步,最後站定在那裏,含笑道,“雲公子,府上是否有一位管家與這位公子的身高差不多的?”
隨意對比一下辰的高度,續道,“眼睛也是這樣的大小,頭發——也是這般長。”
說完,玩味似的看著這少年。
少年茫然了一會,也不知道隨意是什麼意思,而雲修戰眉宇間隱約有了些笑意,雖然聽得不太明白卻也知道隨意問的這些都是故意的,於是假裝沉思了半晌,道,“雲府之中的管家都是雲家的人,隻不過是旁支。然而意兒所說的,卻是沒有。”
隨意滿意地挑動眉梢,直盯著少年的反應。
雲修戰隻得續道,“管家的明顯特征有兩點。第一,管家都是三十歲以上的男子,身材魁梧,身量極高,所以沒有與辰公子這般身高的,但是高於辰公子的卻是很多;第二,管家的頭發都短至肩膀,不會有像辰公子的長發,再者要懂得收斂,所以眼神是內斂而無過多的神采,一眼看過去,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罷了。辰公子雙目清明,一切喜怒都藏在眼中,實在不適合做管家就是了。”
隨意點點頭,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慵懶的雙目倒映著辰的身影,清晰而完整。
聽著這些話,再對上所以似笑非笑的雙眸,辰迷惑而微含著怒氣的臉登時紅了,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尷尬退了兩步,“亂說些東西……我進去了!”
老天,他那時也不過是想著可以光明正大接近隨意,又可以隱藏身份,所以才假扮了傳話的管家,這都過去了好幾天了,哪裏想到這個隨意的記憶力卻是那麼好,將那日的細節全部都記錄了下來,還在見了一麵之後認出了他?
隨意看著辰的背影,直至消失,這樣有趣的少年也是不多了。
調戲完少年,也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雲修戰隨著隨意出了雲修聖的院子,便問,“意兒為何想知道……那裏麵的東西?”
東西?果然不是簡單的修煉場所。
隨意的條件是將他知道的有關鬼幕之森內,鬼塔的一切都說出並且讓她進入一次。
隨意懶懶道,“這是我的事,你不必追問,”
深藏在鬼幕之森中,必定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是雲家的秘辛或者黑暗。而雲修聖在後麵的一場爭戰中之所以會性情有些變化,也是因為著這鬼塔。
雲修戰笑了笑,不自覺摸了摸胸口,昨晚傷的最嚴重的不是左臂上的外傷,而是內傷。突然而至的強悍氣息不僅將他的內息攪亂,而且將他的靈力都清掃一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靈力都在懼怕著這氣息,紛紛從他的內體逃逸而出,直至現在,雲修戰的體內內息所剩也是不多。
隨意的秘密,他不得而知。
“意兒的行徑都是如此怪異,從來都不與我多說,常言道曆經生死的朋友更加親近,而意兒卻是離我更加遠了,這是何故?”雲修戰歎息道,他與隨意獨處的時間不多,隨意根本就不給他接近的機會。
而隨意做一件事的認真程度也是雲修戰意想不到的,一連著三個時辰,竟然還可以做到始終如一的細致耐心,隻是在為雲修聖療傷。若是換成是他,就算是受如此重的傷也是甘之如飴吧?前提是意識是清醒的。
這時剛走出雲修聖的院子不遠,隨意側過臉剛想說些什麼,便見雲霄行色匆匆而來,身後跟著一位胡子長至胸前的老者,目的地顯然就是雲修聖的院子。
這老者顯然就是雲霄所求來的醫者,或者說是醫靈師更為貼切。
雲霄似有所察,抬眼看去,見是隨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便是麵無表情了。第一次相見之時雲霄就是一隻笑麵虎,而現在看起來倒是真實了不少,隻是他看向雲修戰的眼神多了一抹警告與冷意,三人匆匆對視一會,雲霄便領著老者快步進了院子。
這時間掐得可真準。若是在院子裏麵碰到,那可就不是看一眼那麼簡單。且,如果是被二長老碰到,那可是絕對不會這樣輕易就掀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