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隨意看向隨雲,道,“三叔,若說不重視聯盟之戰的,恐怕是您的女兒隨蓉吧,那時若我喝下了混有破靈水的築靈液恐怕來這裏的就是隨歡了,那樣,以柳家、雲家選出的參戰之人的實力來看,根本就是不堪一擊!”
隨歡不可能像她這樣能夠在兩個月內連晉兩三個品階。
一時間,氣氛沉寂,各人的心緒都起伏不定。夜色漸漸侵蝕,事物的輪廓都模糊暗淡起來,在夜風裏逐盞被仆人點亮的燈火將整座雲府照亮,四人的臉色忽明忽暗。
隨雲聽隨意說起蓉兒,心中的怨恨更加深,若不是有隨意在,他的愛女的人生就不會遭到毀滅,與修煉之能來比容貌哪裏值得一提?而這兩樣都是拜隨意所賜!
“今日聽聞,隨家與柳家的參戰者在南北大道之上暴露身份,可是真的?”隨雲道,他原本不想拿這個說事,暴露身份這種事沒多大影響,隻是牽扯到另一個參戰家族柳家,卻是不一樣了。
隨意淡淡笑了一下,“你覺得呢?”
聯盟之戰本來就是出雲之城最重大的盛事,傳遍整座城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長老皺眉,今日尋找隨意之時,外出尋找的影衛也與他報告了這件事,隻是在現場以及四周都沒有看到隨意的身影,便以為是有人假冒隨意,故意傳之,隻是見隨意這個表現,倒像是真的,“你與柳飛蓮交手了?”
若是如此,提前接觸參戰者,倒是對隨意有利,大長老相信聰明如隨意,在這方麵可以處理得很好。
到這時,隨意已經沒有了繼續談下去的耐心,也沒有必要了,於是簡略地回答道,“算不得交手,柳飛蓮太弱了,明日必定會出局。我累了,先回去。”
身處雲家,隨意與柳飛蓮的一舉一動自然是會落入雲家人的眼中,包括她們的族人。
距離隨意所住的院子不遠,有一座高塔,名為天塹,意為連接蒼穹,可達天際。塔身高達百餘尺,飛簷峻峭,處於雲府的中央,高出所有的建築,據說是雲家建造來供奉天神的祭塔,內有塑像上百具,更有住持日夜守著,香火不斷。而夜裏之時,整座高塔燈火通明,一眼望去,黃燦燦的一片,尤為美麗壯觀。
而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是,其實天塹高塔並不是每一層都燈火通明,隻是仰望的時候看不出來,最頂層是唯一沒有見過燈火的一層。
“想不到來此飲酒都會那麼巧——你覺得,此女如何?”頂層之上,一個少年問身邊的人,嬉笑道,“沒想到柳家與隨家的參戰者當真都是個姑娘家,這樣,你的勝算可是大了許多。想必,以她們二人的年紀,還達不到你的高度,頂多就是五品靈師,而你是七品靈師,明日一戰,豈不是勝券在握?”
少年身側的人,正是雲家的參戰者,雲修聖。此刻他們正臨窗而立,方才隨意與那幾人的談話內容一字不漏地入了他們的耳中。對於靈師來說,百尺的距離,也不過是有相當於無,耳力與目力都可以輕易抵達。
雲修聖的眸子映著萬千燈火,半邊臉隱藏在暗處,手中把玩著酒盞,唇邊噙著溫笑,“辰,你說錯了。這兩人的實力都不弱,尤其是這個隨意,靈力達到了七品靈師的高度,而且聽說她三個月前還是個四品靈師,經脈在同族爭奪出戰資格的一場比試中,被不慎盡數全毀。”
被喚作辰的少年滿臉震驚,“聖,你是在說笑吧?三個月就提升到了三級成為七品靈師?”
四品到五品的晉升,是靈師的第一個難關,跨越了就有可能成為強者,否則隻能淪為庸才。如果說是一品到三品花了三個月,那也是可以稱為天才之人了,那麼,隨意豈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方修聖仰首飲盡杯中酒,朱唇潤澤,如同最豔紅的果子散發著令人無法抵擋的香甜氣息,十分誘人,“辰,你可知三個月前隨家派了一個人來替我哥治病?那個人就是隨意,而她的師父是郝老爺子。當時,她的修為確實很低,連四品都不到,那是經脈修複之後不久。”
雲修閣是雲修聖的親哥哥,兩人感情深厚,在隨意到來之前,雲修聖一直在為雲修閣尋找靈藥,為其續命。也是因為與雲修閣之間的約定,他才會拚盡全力去爭奪這個聯盟之戰的資格。
方修聖眸光迷離地望著隨意所在的屋子,輕聲道,“有趣吧,明日的第一戰,我可是很期待的。辰,你替我在場外也仔細觀看,隻關注隨意也可以,反正這個柳飛蓮在明日就會出局,沒什麼價值。”
辰低低笑了笑,發絲在夜風裏張揚,猶如心裏此刻聽聞消息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