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秋實也拿了一遝厚厚的紙來,上麵也都和隨意當堂所寫的一樣。
隨意道:“大長老現在準備如何?”還是叫大長老,卻無疑疏離了太多。
大長老自然也感受到了隨意的疏遠,卻隻能歎口氣,他何嚐不明白這樣會讓他和意丫頭的關係再次降至冰點。
可他是隨家的大長老,做什麼都要為隨家考慮。
先前被呈上那封書信時,他也動搖了。
若是平常,他一定會雷厲風行地把這人處決。
但是知道是意丫頭,他卻實實在在地猶豫了。
“意丫頭,這是隨家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最後一句大長老似乎說得格外艱難,但說到最後一字時儼然神色不再若先前般沉重,倒是輕鬆了不少。
隨意知這幾句話的份量,眼中的冷色稍稍褪去幾許,卻還是有著。
她不是聖人,失望了又哪能一下便轉複過來。
而會對大長老,便是因為心中已在意起他的話,而像對於隨覺,她進入正堂這般久,隨覺隻和陌生人似地看著,她卻完全不會在意。
大長老的神色也稍稍挑上寒意,“給我查,這字究竟是誰寫的。”
沒有這封書信,他如何會誤會意丫頭,又和意丫頭哪至走到今日這一步。
又想到先拿著這封書信之人,“那丫鬟呢?”
隨覺道:“被護衛壓在外麵。”
“讓她進來!”
小春被壓進來,看著滿堂隨家的高層,一時也是有些慌神。
她平日裏可見不到這麼多人,“奴婢叩見各位主子。”
二小姐不是說過不會牽連到她嗎?應該是讓她來作證的吧。
這樣一想,她的心神稍定。
“這書信究竟是誰讓你送的?”大長老斂著臉龐,一雙眼直直看著小春,不放過她任何一個表情。
“這是……這是三小姐讓我偷偷去送的,哪料到會被人攔下。”小春還偷偷地看了眼隨意,卻在看到隨意滿眼寒意而微驚。
大長老把那遝隨意平日練的字直直擺到小春麵前,“這是意丫頭的字。”
小春看著和自己上次拿給二小姐完全不同的字,也是微愣。
自己拿去的明明就是放在三小姐台上的啊,這是怎麼回事。
小春想到二小姐說得做什麼就要做到尾,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奴婢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但這的的確確是三小姐讓我送去給柳家嫡次子的,其他的奴婢都不知道。”
大長老的雙眼一冷,“你還要繼續撒謊?”
隨意瞟了眼瑟瑟發抖的小春,這丫頭演技還是不錯的,她突然還有些欣賞呢,不過,小春還是更加適合去陰間再施展她的演技。
而這時,卻有護衛進來稟報:“大長老,發現一遝跟書信上一樣字的紙。”
大長老這才饒過了小春,拿過紙,的確是一模一樣,“這是誰的?”
護衛道:“這都是從碧漾院的秋若那搜來的。”
碧漾院,大長老念著這三字,眼光若有若無地看了眼隨歡。
隨歡被看得一驚,而對護衛說得話更驚,這怎麼會是秋若寫得?
她看著小春,突然明白了,一定是這個吃裏扒外的丫鬟告訴了隨意,隨意也做好了準備。
然後隨意陷害給秋若的。
秋若又被帶了進來,看著那遝自己平日寫的字,也是麵現驚愕。
大長老交代了二長老些什麼。
二長老在威脅到隨家這件事上還是和大長老一條心的,問道:“秋若,這字可是你寫得?”
秋若支支吾吾:“是……我……是我寫的。”這本來就是她寫得,但怎麼會跟那封書信上的字一模一樣呢。
她突的想到一件事,難怪看到她寫得字和她相同,當時還在疑惑,現在想,原來是這樣啊。
二長老的臉立即沉了下來,“你一個個小小的丫鬟,竟然這般詭計多端,來人,給我把她帶下去,亂混打死!”
他心中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卻讓自己不再去想。
現在,犧牲一個小小的丫鬟是最好的結果。
“慢著。”隨意阻止道,她可沒那麼好的涵養,該報的一定得報回去。
隨意看向大長老,這次就看他會不會偏心,這是最後一次了,若還是讓她失望,便是為了隨家,她從此都會心有忌諱。
她能失望一次,若再來一次,那便已積累成了絕望,而絕望,對於一向便冷情冷心的她便是最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