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6月,當海倫·凱勒在波士頓演講時,莎利文老師卻住進醫院接受眼睛手術治療,結果手術順利。為了能好好休養,當年的10月,海倫與老師,以及湯姆遜小姐一行三人前往英國,在伊斯卡租下一幢小房子,度過兩個月的悠閑日子。
海倫非常眷戀這種悠閑的生活方式,一度想就此安享餘年,可是眼前的工作又拋不開。她自覺肩上有一份未了的責任,所以在同一年的冬天又再度回到美國。
返回美國不久,就接到費城的鄧普大學的來信,表示要頒發人文榮譽博士的學位給海倫·凱勒與莎莉文老師。鄧普大學是一座素享盛名的學府,是許多青年男女們所向往的大學,能得到他們所頒發的榮譽博士銜是多麼令人興奮呀!
在她認為,這固然是一項個人的榮譽,但更重要的,事情的本身可以給所有的殘缺者莫大的鼓舞。
可是莎莉文老師卻婉拒了,她說:“隻要海倫去就夠了。”
莎莉文就這樣兩度表示拒絕,但最後終於拗不過鄧普大學一再地誠心邀請及友人們的苦苦相勸,而在隔年接受了同樣的榮譽學位。
1931年4月,第一屆世界盲人大會在紐約舉行,海倫·凱勒代表主辦單位對來自世界各國的盲人代表致歡迎詞,同時負責主辦盲人招待會。還分身參加分科會議,是會議成功的大功臣之一。
就在這一年夏天,又掀起了募集海倫·凱勒基金的運動,海倫·凱勒與莎莉文老師還因此同赴歐洲各國訪問,向各國政府陳情,請他們重視盲人的問題,解除盲人的痛苦。英國的喬治五世、南斯拉夫的亞曆山大皇帝都十分親切地接見海倫·凱勒,而且談得相當融洽。
次年春,師生二人再度前往英國,遍訪各學校、醫院,有時一天之內要連著演講五場。在這次往訪期間,她們還應邀參加王室所舉辦的園遊會,與瑪莉皇後親熱地握手交談。事後海倫·凱勒回憶說:“瑪莉皇後的手充滿了慈愛,就像母親的手一樣。”
她們曾會晤以善諷、幽默聞名的蕭伯納。當介紹的人向蕭伯納介紹說:“這位女士既看不見也聽不見。”這位先生不失本色地立刻回答:“噢,原來如此,不過反正美國人都是又盲又聾的,不是嗎?”
莎莉文老師擔心海倫·凱勒聽到這句話會不高興,但猶豫片刻後仍然把蕭伯納的話照樣翻譯成指語。誰知海倫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這句話很有趣,似乎連自己是盲聾都忘記了。事實上,海倫·凱勒通常不太在意自己是一個殘缺者這個事實。
其時,英國的格拉斯哥大學以法學博士的最高榮譽贈予海倫·凱勒,而蘇格蘭的教育學協會也鄭重邀請海倫·凱勒與莎莉文老師加入,成為他們的名譽會員,這原是隻有蘇格蘭當地的真正學者們才能享有的最高榮耀。
這年冬天,三位傑出女士都在佛拉斯特的家中度過。這時莎莉文老師已經62歲了,往後的演講多數由湯姆遜小姐代理其原來的工作。不過,由於莎莉文老師比較能言善道,而且隨著年紀的增長,見識、性格皆更趨成熟,因此較受群眾們歡迎,隻要會場上有她在,氣氛一定更為活潑有趣。
又過了四年之後,也就是1936年的10月,莎莉文老師在蘇格蘭旅途中,不幸因病去世。
與海倫·凱勒形影不離,共同度過50年歲月的莎莉文老師遽然離去,對海倫而言自然是一個極為嚴酷的打擊。她幾乎已經把老師視為自己身體的一半,乍聞噩耗,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老師怎麼可能拋下她先走了呢?不!不可能的!這種悲痛豈是言語所能表達於萬一?海倫整個人幾乎崩潰。最後,她不得不放下一切工作,與湯姆遜小姐一起到外地去旅行,借以舒解一下心中的哀思,可是仍然難以忘懷。
海倫·凱勒深深跌入哀慟的深淵中,一直到次年,她才猛然醒悟:“老師期望於我的,是希望我能繼承她的遺誌,繼續為所有不幸的人盡我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