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熬到了下課,陳露逃似的走出了門,看到門旁懶著曬太陽的花貓。想起,那個夏天,校園西角的一隻流浪貓產崽了,陳露是個天性喜歡小動物的女孩子,看到那幾隻蹣跚學步的小貓,開心的不得了。貓媽媽的奶水還不夠,陳露想著晚上給貓媽媽帶點飯。但好忘事的她走到路口才想起來這事。她懊惱的錘著自己的腦門。卻發現,有個有些熟悉卻很陌生,但有些心動的背景在那裏,貓媽媽正在不遠處吃著什麼東西。那時候,她和黎昕的關係僅僅是剛認識沒多久,她悄悄地走了過去,看著地上的魚:“你買的啊?”
黎昕聽到聲音,這才發現身邊的陳露,夕陽的餘暉映在她的粉嫩的臉龐上,配著她一頭秀長的頭發,頭頂還紮了個萌萌的“小丸子”,不知為何從不為女生所動的黎昕感覺心跳開始加速,指尖變得冰涼,猶豫了好久,大腦卻一片空白。不自覺的咬了一下嘴唇,抄在褲子裏的左手也攥了起來,卻隻吐出了一個字恩。
陳露等了半天,沒想到就等來了一個字。於是略帶自言自語的在那裏嘟囔著:“沒看出來啊,你還挺有愛心的啊。”
黎昕輕輕的又恩了一下,這聲音小的,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黎昕強迫自己的目光注視著貓媽媽,餘光卻不自覺的往身旁跑,他祈禱著不要被身旁的陳露發現。大大咧咧的陳露自然沒有發現,她也懶得繼續搭話,就這樣,兩個人在哪裏靜靜的看著貓吃食,誰也沒有再說話。
想著,想著,陳露的眼眶又紅了起來,她不相信,她認識的,她愛的他,不會是這樣的。她要回去,她決定了即使他傷害了她,但如果他願意回頭,她會原諒他,會繼續陪伴他。
第二天早上,陳露就坐上了火車,她的心從未如此的緊張,她想他,想到自己的心都在疼。下了火車,陳露馬不停蹄的來到黎昕的公司,等她找到黎昕的辦公室,黎昕卻不在裏麵,陳露向其他的人詢問,一旁黎昕的同事說到黎昕好像是得了肺炎,在中心醫院住院呢。陳露聽到這話心裏一驚,焦急的問道:“肺炎,嚴不嚴重啊,會不會有事啊?”黎昕同事風輕雲淡的說到:“誰還沒個感冒發燒啊,您要是沒別的事就先出去吧,我們辦公區域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入的。”陳露道謝之後趕忙退了出去。等陳露離開,黎昕的同事對一旁另一個同事說到:“你說說這小子是不是會迷心術啊,這麼多美女為他牽腸掛肚。”
另一個同事說到:“沒辦法,誰讓領導覺得人家有才華呢,叫別人這麼曠工早開除了。”
“哼,有個毛才華,我看是怕諾邦的項目談不下來,裝病去了吧。”
陳露從出租車上下來,飛奔到醫院的問診台,詢問黎昕的病房號,護士看她這麼焦急,幫她查好了。陳露立馬跑到電梯口,看著電梯還停留在高層,她按了幾下按鈕,也沒有下來的意思,於是立馬轉身跑向旁邊的樓梯口,四層樓,沒有停歇的的跑上了四樓。等到快接近黎昕的病房的時候她又猶豫了,站在樓道口喘著粗氣停留了好久。終於,她下定決心終於來到了黎昕的病房前,她趴在牆壁上,又聽見了她熟悉的聲音。
“你別忙了,我自己來吧。”這是黎昕的聲音。
“你那個胳膊剛抽完血,這個胳膊又在打針,逞什麼能呢。”這是個女聲,是她,陳露的心,好像又被狠狠地捅了一刀,這一刀,是她自己紮的。
“張嘴,吃,啊。”陳露從旁邊小心的一瞥,宋婧正在拿個勺子給黎昕喂飯。看到這一幕的陳露,用心如刀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她無力、失落、頹廢的慢慢下樓,剛走了一個台階,就摔倒了,旁邊的人趕忙把她扶了起來,心想這個姑娘肯定失去親人了,真可憐啊。陳露扶著欄杆,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病房中,黎昕沒有張開嘴。他把頭扭到一邊:“謝謝你這麼照顧我,可是你越這麼照顧我,我越受不了,我總是會想起露露,以前,我就是這麼照顧她的。謝謝你,我想自己呆一會,可以麼?”
宋婧放下了碗勺,生氣的走出了屋門,等她走出來一會,生氣的抱怨著好心沒好報,走向電梯間,回公司去了。
陳露的心徹底死了,再沒有一絲絲的留戀,她連家都沒用回,直接坐車回到了上海,發瘋似的拚命學習,當別的同學商量著休息逛逛的時候,陳露依舊在學習,這城市的喧嘩再與她無關,她好像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隻想成功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