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在等待往生海恢複風平浪靜,好將飛行器停回往生海靜看最近迷上的一本修煉,但是當天璣老人端著療傷淬體靈水出現的瞬間,她便被莫名的吸引,看向了下方一處別墅樓頂。
就一眼她便辨出天狼此時正在進行最萬惡的“淬體”培訓,心底猛然間痛起來。曾經,她在冥王星也受過這樣的格外“栽培”。
很奇怪,當她本能的雙眼蒙上一層霧氣時,竟然聽到了天璣老人細如蚊鳴的話兒。“地球附近的月球自動產生了微弱的吸引力時,便讓這顆水球表麵蕩起了漣漪。原本如同死水般靜止的地球表麵出現了微生物,繼而慢慢有了內容豐富的空氣,品種繁多的植物、性情不同的動物……不管是什麼物種,都會麵臨著繁衍和滅絕的殘酷現實。於是乎,地球上曾經的很多超級霸主在無情的爭霸中或者達到巔峰時消失。而人類從弱小的物種走向今天這般成為地球的絕對主宰,用了很多年,也經過了好幾次瀕臨滅絕的危機。最近的一次,便是三千年前的‘界靈大戰’。這場戰爭,是古蜀人和外來物種為了爭奪地球霸權而展開的戰爭。當古蜀人以全族之力阻擋‘異形’侵犯時,才發現,原以為的‘高科技’早落後其他星球。是停滯不前的沾沾自喜,還是狂妄自大的惰性,讓這顆宇宙生命始祖變得毫無優勢了呢?還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古蜀國用了最古老的祭祀——用聖女之血肉和靈魂求得聖域的王者‘不死鳳凰’前去幫助,才保住了地球並未灰飛煙滅,留存至今。而這一次祭祀,古蜀國最高神權在神都做了地球有史以來耗資最多,且規模最大的神聖儀式:焚燒並埋葬了全球最頂尖的祭祀禮器,消耗了全球大部分青銅器和玉器,獵殺了全球過半的巨型動物,以示天威和勇猛。正因這場召喚術,使得朱雀在烈焰中成為了真正的不死鳳凰。可如果遇到另一次毀滅性大戰降臨,不死鳳凰會不會前去守護,就不好說了。你們去地球試煉,如果萬不得已有人開啟了古蜀祭祀大陣,也許不死鳳凰會置之不理。”
天璣老人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又饒有興致的看向天空的飛行器。
漫漫也透過窗戶看到了黑色陽台上那雙混沌的眸子,泛著青光和死氣,可眼底的玩味性卻異常濃厚。“難道地球數萬年前的焚天之戰和三千年前的界靈大戰,隻有自己知曉真相?”
天狼因淬體能清晰的聽到自己體內每個細胞的呼吸聲,因耳中有著紛亂而劇烈的轟鳴聲隔絕了外部,可今兒說來奇怪,在這般嘈雜的“環境”下居然會聽到天璣老人的低語。“難道自己將離開天璣老人了?或者,天璣老人的生命快要終結了?”生出如此念頭也不奇怪,畢竟,生離死別,才是聖者生命的常態。
“可一個聖者一生的追求究竟是什麼呢?想要留下什麼呢?”
沒有人能講得透徹,加之天狼還太年幼,此時並不清楚。
有的聖者希望在自己“百年後”,依然被人記得;有的聖者絞盡腦汁,想要長生;有的聖者早看穿一切,隨遇而安不想爭鬥……
反正,不同的聖者因經曆的不同,想要得到的人生常態也不盡相同。而他們終究不忘初心,牢記保護人類的使命。
天璣老人佝僂著背看著天文望遠鏡,一身黑色暗紋長衫襯得他看起來如同地球上曾經出現過的一個聖人。
天璣老人能聽到天狼的心聲,卻並未道破,靜靜的通過天文望遠鏡遙望著飛船玻璃窗裏臉色慘白而神情複雜的漫漫。
漫漫眸子中生出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臉色痛苦的回憶著那九死一生的瞬間:一個長卷發女人捧著一本獸皮書赤足走向熊熊燃燒的祭祀台,口中吟誦著書中的文字:哢諦喏唓呐。當她站在祭祀台後就被火焰包裹,成了一個巨大的火人,而那不斷重複的咒語卻越來越響,使得整座城池生出了無形之火,焚燒萬物。瞬間,天地間被痛不欲生的驚吼彌漫,又瞬間安靜下來。最後整個大地被灰飛堆積,唯有一殘破的獸皮卷緊緊的躺在其上。
天璣老人見她看到自己回來前的樣子,竟後怕如此,心中對她生出了憐惜和崇敬。
活到他這般大歲數的老聖者,什麼風浪沒有經曆過,又什麼怪事兒沒有見過呢?可他們所有老怪物都想在有生之年看看“犀牛望月”中的“鳳凰元嬰”最後成了什麼樣子?一直自憐自傷還自怨的躲在小島中療養身心,還是能勇敢的忘了驚險恐怖的一切,開啟全新的有限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