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亞娜這種暴恐分子與碧綠還大大不同,碧綠本來就是戲蠍者家族搶奪來的封地,人家其實歸根結底就是維護先祖的財產,守著建國時候就商量好的地盤世代經營,至於這些暴恐分子,才不會想對子孫後代造成什麼流毒,也從來不管勞苦大眾的生活環境是不是一切都好,他們想著的就是拿著星條國與歐羅巴的錢,分裂分裂,跑到全國各地區搞恐怖襲擊,就在前兩年,甚至是上陣母子兵,開車就往喜都的中央廣場撞,歸根結底,全是這夥人搞的鬼。
他頭也不回,把手槍懟在熱亞娜的臉上,開槍!
背後一聲氣泡破碎的噗嗤聲,他猛然抓住那隻手,一個過肩摔,狠狠地把熱亞娜砸在了護欄上,轉身要跑,但是於心不忍,把一枚手雷塞進了籠子裏,把這些被腦蟲折磨又死不了的人全都送上了西天。
九哲奧甚至沒打算直接與這個熱亞娜同歸於盡,他知道自己目前殺不死她。
被他閃電攻勢砸得不成樣子的熱亞娜慢慢起身,本應該被九哲奧打折的兩條腿呈麻花般的扭曲,卻驚人地恢複如初,僵直得如同幹屍,裏麵湧動著全新的筋脈。
她的兩個眼窩裏的觸角依舊像是天線一般高高地探在外麵,但是眼珠卻開始不停地外凸,變成了深色的兩個尖角,而尖端又緩緩地凹陷進去,變成了徹底的低級的蟲眼。
熱亞娜的體質算是優異,原本年歲已大越活越精,看著像個大母猩猩,現在,腦蟲在她的腦瓜中大量滲透激素,把她變成了越發瘋狂的,野獸。
熱亞娜自己的意識若隱若現,好像是變強了,那就可以更加暢通無阻地追逐自己渴望的力量了,但是,自己好像身體變了……
兩隻手好像魚長了蹼,連在了一起,然後手指好像正在融化,原本衰老的手似乎是在新生,又似乎軟化得不成樣子,五根手指,變成一體,變成了三尖的,骨刃,修長,而且堅硬。熱亞娜用自己的骨刃撞擊欄杆,鐵柵欄變形,火花四濺。
熱亞娜的意識再度清醒,她覺得渾身都在發燙,尤其是被九哲奧過肩摔的時候破裂的地方,更加火辣劇痛地變化,變化,從斷裂的骨頭裏冒出無數的硬刺,在自己的臉頰上浮現螃蟹或者蝗蟲腿上的那種突起,密密麻麻,像是從體內長出來鎧甲,昆蟲獨有的外骨骼,此刻抽空了她內部的骨頭,從外麵覆蓋住她!
熱亞娜一點點地抽搐,一點點地下跪,佝僂得如同貨真價實的一隻蟲子,筋骨正在重生,後背的外骨骼李,抽出了一雙雙細長的黑色的堅硬的翅膀!
抖動,抖動,渴望飛翔,渴望鮮血!
熱亞娜從縫隙中飛了出去,眼睛部位的觸須直挺挺地指著前麵的方向,追向九哲奧!
九哲奧剛才就知道自己殺不死這個怪物,惟一的目標就是抓緊衝出去,才不要在這個防空洞裏被它們吃掉。
堵在防空洞門口的,是那幾個正在打牌的民兵。
九哲奧這才注意到,看似平常的打牌,他們的手中,牌都拿反了,全都正在用相同的反麵,一張張地甩在中間!
這些被腦蟲操控的人,已經喪失了玩牌的想法,而是機械地學習,機械地把牌扔在中間,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顧!一人一張,沒有順序,往中間扔。
他進來的時候竟然沒發現。
“你出來啦?”其中一人抬頭看九哲奧,嘴角露出了笑意。
“啊?啊!”九哲奧不知道這些腦蟲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了,會不會已經通過腦電波知道自己跑出來了,並且一路上殺掉了許多企圖攔住自己的人,或者說,蟲。
他還在想要不要硬闖。
“既然來了,那就多坐坐?”另一個人起身讓座,身體僵硬得很,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姿態,也許,還沒有熟悉這個傀儡的蟲子正在調動這個人的資料庫進行學習吧。九哲奧清晰地看著這個人耳朵後麵的小洞,腦蟲一定是從那裏鑽進去的。
“不坐了,我都要走了。”九哲奧往外闖,被一雙雙土槍堵了回來。
九哲奧幾乎沒殺過人,在這之前。
但是今天,簡直就是大開殺戒了。
他明明知道這些人都被蟲子控製了,但是下手的時候,與自己留著的相同的紅色的濕潤溫暖的血液就會噴湧而出,那種感同身受,讓九哲奧覺得是自己的精神承受不了的重擊。
“滾開!”九哲奧不想動手,但是麵前的這些已經被寄生的怪物,聽到這話,好像聽到了什麼心照不宣的笑話,齊刷刷地笑了,在昏黑燈光下露出畸形的森白焦黃的牙齒。
他們開槍。
子彈在九哲奧的外甲上撞出不痛不癢的小坑。
九哲奧背後的刀臂猛然甩了出來,把麵前的人全都大卸八塊!
背後的人,還在冷笑著。
她又來了,熱亞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