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鍾,五分鍾……然而,我足足等了差不多十分鍾,章教授那廝依舊半閉著眼,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都木有。情況看來相當嚴重,但此時,我不能冷場,雖然有點尷尬,可我也隻好自問自答了。
我說:“其實可能生存根本注定了是一個糊糊塗塗的過程,除非你解決了以下這個問題,我覺得這個就真的是人生最奧秘的問題了,”章教授不為所動,我隻好踢了一腳將軍,這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現在我卻不得不將他作為我的聽眾。
“什麼問題?”被我踢急了的將軍,盡管百般不願意,也隻好配合了。
“這位同學問得好,不知道,同學們知道什麼是‘黑色十字會’吧?明顯地顏色的互換不能阻止大家明白我指的是啥,對吧?黑色十字會曾經賣廣告問了一條問題,我覺得是人生最奧妙的一個問題,你能解答得了,那麼人生中所有的問題,都難不倒你!
記得,當時黑色十字會在報紙網上,大家所見到的地方,上麵都有它的廣告,當然還有一個透明的箱子。那條問題是這樣的:“發揚人道、博愛、奉獻的十字精神,保護人的生命和健康,促進人類和平進步事業為宗旨。 ”這句宣傳標語大家不覺是問題嗎?哦,是我不對,其實問題應該是這樣的‘發揚大家的人道、博愛地將你們的愛心、奉獻出來給我們揮霍,我們不需要物資,隻需要大家的錢。十字精神,人人為我,我為我自己,大家的生命和健康與十字有何幹?
大家沒學過“別人的愛心,是自己揮霍的根源。”絕對不懂得怎麼回答。同時我絕對相信那滿屏滿屏億萬個滾字,是它們實至名歸的。
人生很奇妙,撐過眼前的這十年,有誰猜得到自己可以過得了十年呢?而且過了十年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沒有人知道的,就像我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百毒不侵呢,還是哪天毒發身亡,又或者去外國旅遊探險,過安檢的時候會不會忽然響起‘嗶嗶’聲,然後機場特警如臨大敵,紛紛舉槍衝上來將我撲倒在地?
我並沒有帶什麼違禁的物品,甚至連自己的皮帶頭也是布的,檢查器材怎麼會發出警報聲?我很迷惘,機場安檢人員也同樣迷惘,檢測的機器是好得,然而他們在我身上找不到任何看上去是違禁的東西,最後他們隻好將我送到醫院。
他們懷疑我將違禁的東西給吞了,我自然各種搖頭否認啦是不是?但最後檢測出來的結果,讓我讓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鏡,醫生看著報告說,先生你這是中輻射了吧?
我接過報告一看,什麼都明白了,核輻算個啥,毛毛雨啦,每天吃著地溝油油條,吃著蘇丹紅鴨蛋,喝著三聚氰氨奶,品著香精嶗山茶,哈著甲醇勾兌酒,冰鎮敵敵畏摻水散啤,炒盤瘦肉精豬肉炒毒韭菜,來份人造雞蛋炒膨大西紅柿,拌盤注膠牛肉,燒條避孕藥魚,醋溜盤尿素豆芽,家常石膏豆腐,辣海水晶噶喇,煮盤雙氧水立蝦,蒸盆針眼石甲紅,酒後來份石蠟翻新陳米飯,吃個增白劑加吊白塊和硫磺的白饅頭或者吃個摻了衛生紙的王哥莊大饅頭,飯後再抽根高價高汞煙……原本,我以為自己已經百毒不侵了,這沒見過世麵的醫生居然胡說我中毒甚深,比輻射也不遑多樣?我建議這位醫生去那塊地兒待一下,不用久,一年就足夠領略到什麼是化學用品拌飯吃,而且以那地兒的優良傳統,必須是化學藥品九,飯一的比例!
“不是化學物品中的一顆米,已經是良心的了,”這把聲音、這戲謔的腔調……章教授說話了?“宅領隊,放我下來,我能走。”確實是章教授啊,他拍著我的肩膀示意我放下,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啦。這麼熱的天背著他,不累死也得熱死的。
“哎,我說,”將軍擦著汗,喘著氣,似乎想說什麼。我很奇怪他從海下上來了,幹嘛還不走,他不是安排了一艘艦艇在附近等他嗎,我還以為這家夥必定第一時間找自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