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離今年剛滿22,她實在想不到,命運之手會把她的人生攪得翻天覆地。
劉離從小就沒有媽媽,所以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她並沒有單親家庭孩子的叛逆,相反,她很懂事,學習刻苦,成績很不錯。她的父親逢人就誇自己女兒好,是劉家的驕傲。對於這樣的父愛,她沒有覺得難以接受,而是理所當然。
她以為她的一輩子就這麼安安靜靜的過完。安安靜靜的嫁人,安安靜靜的老去……
一切,從報名誌願者拉開了序幕。
想必汶川那次地震時至今日還讓很多人心有戚戚。劉離就是萬千誌願者之一。不幸的是,在一次餘震中,她消失在這片土地,沒有人知道真相。和許多人一樣,她的父親也認為她被埋在了深深的,冰冷的地底。而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
來到這裏已經多久了?三年?四年?
隻是醒來時的驚惶和無助早已隨著時光模糊,唯一牽掛的就是父親。想起父親斑駁的鬢角,這讓他如何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事實?每每想到這裏,劉離就有一股流淚的衝動。
“小離,吃飯了…”隨著一聲響亮的吆喝,她從綿綿的思緒中驚醒,遠遠應道:“就來了…”收拾著洗好的衣物,她看著水中的倒影:臉還是那張臉,披肩的頭發卻已及腰。她輕輕歎了口氣,撿起一顆小石子投入水裏,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水麵的倒影猶如破碎的鏡子。一如她的心情。
“太陽下山了,你的衣服洗好了嗎?”響亮的女聲再次傳來。劉離端起木盆,眯著眼睛瞧了瞧天上相依偎的太陽,呼了口氣,微笑著朝聲音傳來的樹屋走去。
“你這妮子,衣服要洗這麼久嗎?飯也不吃了?”說話的是一位年輕的婦人,棕紅色的頭發輕輕挽起,明亮的雙眼讓人感覺很踏實,精明能幹的樣子。
“普,我剛看見河裏有魚,挺肥的,想抓幾條給你做菜呢,可惜它們太狡猾。”劉離挽著棕發女郎的收撒嬌。
普有一個兒子,叫澤。三年前去了澤泊學院學習。所以劉離並沒有見過他。普從未提起過她的丈夫,劉離雖然好奇,卻也不去問。隻是想著,普跟父親一樣,善良,堅韌。獨自撫養一個孩子是極其困難的,父親卻從未想過再娶。劉離覺得,這是偉大的愛。
普是在劉離洗衣的河裏撿到她的。當時天剛擦黑,突然天降奇景,暗紫色的幽光布滿了半邊天幕。和平小鎮上的人都跑到河邊的壩上觀看,一時眾說紛紜。後來請來了鎮上德高望重的老人,聲稱這是光明神顯神跡,光明大陸上要多一個天才!而那時有調皮的孩子跑到河邊玩耍,這才救下了溺水的她。劉離對此唏噓不已。
三年來,普教她講這裏的話,認一些簡單的字。劉離也是個聰明的,經過一段時間的消沉就重新振作起來。人總是要活下去的,她時常安慰自己,既然可以來到這裏,就一定會有回去的辦法。於是努力吸收這裏的文化,適應這裏的生活。漸漸的,也和鎮上的人熟悉起來。語言這個東西,就是靠溝通。花了三年的時間,她已經能和人正常的交談。有了生存的資本。
而這些,都是普給她的。劉離打算沒有更好的出路之前,都要好好的幫普打理後山的果園。其實她很想到和平小鎮邊上的桑海城裏看看,每次果實豐收,都會有城裏的商隊來果園采買。老聽他們說起城裏的繁華,可普三年來從未進過桑海城。劉離曾好奇的問過,普卻搖搖頭,說:“城裏有什麼好,就是大一些,人多一些。”自此劉離沒再提過,心裏卻盼著能到城裏看看。
其實這裏的風景很美,小河清清,綠草油油,山林翠翠,沒有一絲工業工業的汙染。而奇特的是,天上有兩個太陽,一大一小。最讓她震撼的是這裏的星空,漫天的星鬥如同落在墨玉盤裏,美得不帶一絲雜質。有好幾顆“星星”比地球上看到的月亮還大。海藍色的,珍珠白的,色彩抽象派的……就如同誤入了童話世界。而這裏也有四季,相對地球更替的時間更長一些。4個月一季,所以一年就是16個月。相同的是,一個月30天。她發現這裏的人壽命都比較長,後山果園裏住著一對看守的老人,已經150多歲了。這讓她汗顏不已,怪不得都三年了,自己除了頭發長到了腰,外邊卻沒什麼變化。
可這些也不是最奇特的,自第一次看見普做飯時,兩指一搓,一簇火苗就憑空出現在她的指間。這讓她驚奇了好長一段時間。至此,她知道她在地球上所了解的常理,多大是不能用在這裏的。劉離曾央求普把這個“特異功能”教給她,普卻好笑著搖頭,說道:“傻瓜,每個人的體質都不一樣,我和你不同,你是學不會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