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鳳凰花開得特別的豔,一朵朵像染了鮮血一般,王副校長說,鳳凰花開得越多,我們學校考上重點學校的學生就越多,誰都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不合邏輯的,但是誰也沒有反駁,大家都沉浸在分別得悲傷當中。
是的,我們畢業了,高中三年就這樣結束了,我們麵臨著各奔東西,麵臨著漫長的兩個月等待著通知書。
在回學校拿畢業證書的時候,我遇到張旭了,我沒敢看他的眼睛,因為我說謊了。記得他追我的時候說:蕭曉曉,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了,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我感動了,鼓起勇氣來牽起了他的手。填誌願的時候,我們說好一起報s市的f大,他填了,我在他不注意時改成了本市的c大,我不能離開殘破不堪的家,但是他的成績考f大是沒有問題的,我不能拖累他。
我低著頭看著張旭的鞋尖,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罵我,沒有捏著我的臉壞笑,他沉默著,我很好奇,抬起頭看他,沒想到他居然看著我流淚了,高傲的他從來沒這麼傷心過,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張旭說:蕭曉曉,我去s市後,你要乖乖聽話,要記得按時吃飯,不要通宵上網,也不要去泡夜店,有事的時候要打電話告訴我,不許憋在心裏,不許背著我和別的男生好……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說得我眼淚都留下來了,我緊緊的抱住他,嘴裏說著對不起,我想,我現在隻能對他說這個,別的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
張旭真的考上f大了,在他臨走前一個星期裏,我們天天一起去散步,憧憬著我們的未來,說著我們離開後的一切,但是現實畢竟是現實,我們憧憬得再好,始終也要回到現實當中來。
張旭走的那天,天上下著毛毛細雨,我沒有去送他,那一天是他第一次離開我的時候,也是在那一天,我的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天的時間裏,除了一間三室一廳兩衛的房子,我什麼也沒有了。
我去c大報道了,這是本市最好的學校,卻是學費最便宜的,為了進入這所學校,我做了無數道題,熬了無數個通宵,父親的賠償金不允許我亂揮霍。
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樹上的黃色花瓣翩翩落下,花瓣離開了花托會傷心嗎?
張旭說,他到f大的第一天就開始想我了,周末的時候他會回來看我的,他會給我帶好多好吃的,我笑著罵他傻,可是張旭啊,你可知道我心裏有多麼的難過!我多想告訴你一切事情,多想說,我們是不可能走下去的。
教室裏麵的同學們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新學校對於他們來說是個新鮮物。我一個人坐在教室裏最後一排的角落裏,不想與人交談,並不是我不友好,而是我不想與陌生人交談。
他是白邱,一進教室就徑直走到我身邊的座位坐下的人,盡管我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但是他還是義無返顧的坐著。我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直至我們同桌了一個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