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訓了寧祁後,叢雲心情格外暢快,走路都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但他到了家裏卻不敢繼續這樣哼著小曲,不然白若寒定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心情異常好,從而順藤摸瓜問出自己為何會這樣。
可即使他有心掩飾自己的心情,但白若寒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他心情格外好。白若寒在做完一批準備拿去賣的胭脂後,忍不住問叢雲道“你不過就是出了一趟門,怎麼好像在外麵撿了銀子似的,這般高興。”叢雲心道,挫了情敵的威風,自然高興了,不過這話他可不會對白若寒說出來,他想了想,道“我在想小姐將這批胭脂做了出來,我們明日就可以正式做起胭脂水粉的生意了。以你的手藝,與我的聰明才智,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們便能將生意做大,財源廣進了。這部想想就高興嗎?”
他這話說的不假,白若寒也沒懷疑,隻無奈道“你也想得太樂觀了吧,若是我們生意不好,到時不僅不能將生意做大,可能還會賠得血本無歸。”叢雲反駁道“若寒你幹嘛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你既然能這麼快就出師,手藝肯定沒得說。”白若寒無奈搖搖頭道“不是我對自己沒信心,而是你對我太有信心了。況且做生意,靠的不僅僅是東西的質量,更是天時地利人和。我們白家之前做生意,在貨物的質量上都是嚴格把關的,然最後卻落得這麼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不就是時運不濟嗎?”她越說聲音越低,這些事她平日不提,但不代表不會在夜深人靜獨處時想起且難過得偷偷落淚,隻是她這人性格內斂又理智,知道就算她整日以淚洗麵換來的不過是別人的擔心和寬慰。別人寬慰完後,自己要麵對的現實還是得麵對。
叢雲見她臉上難掩悲傷,很是心疼,看著她有些發呆,手竟忍不住伸過去輕摟了一下她的肩頭,溫聲道“別想那麼多了,逝者已矣,隻要你現在過得好好的,我相信你爹娘在天有靈也會感到很欣慰的。”他的話恰如其分地安撫了白若寒此刻的心情,白若寒感受到了他掌心傳來的溫暖,竟也鬼使神差地向叢雲靠近了幾分。叢雲本以為她會不著痕跡地避開自己,沒想到他竟會這般,一時心中又驚又喜,極力忍住麵上的狂喜,手就停在白若寒肩頭,一動不動。
兩人就這樣不近不遠地相互倚著,白若寒靠著叢雲的肩頭閉著眼,心情慢慢平複下來了。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靠在叢雲的肩上,兩人雖然隔得不算近,可這姿勢著實太過曖昧。她下意識想退開,但不知怎的鼻尖嗅到叢雲身上幹淨好聞的味道,她竟有些不想離開叢雲的肩頭了。叢雲雖隻是一個護院,但他卻沒有半點粗人的習性,一舉一動言談舉止更像一個學過詩書禮儀的貴公子。
想到這裏白若寒不禁問道“以前一直沒有問過你,你家是哪的,家裏可還有親人。你在這裏一年多了,也沒見你回家或是給家裏人寫信。”叢雲想了想答道“我家在江南的一個小鎮上,家中父母已經不在,父母就我一個兒子,故我在外也沒什麼牽掛。關係近些的就是我的表哥表嫂,表哥表嫂比我年長不了多少,但他二人卻最喜歡管束我,尤其是表嫂,之前在家中時嫌我十七八歲沒成親,還給我到處找姑娘相親來著。我實在受不住了,便出來打拚了。”白若寒本意是想問他家境如何的,但不知不覺中卻也被他說得這些吸引住了,她問道“聽你這樣說,你表哥表嫂應是很好的人吧,不然也不會為你操這麼多心。”叢雲回道“對呀,若是你認識我表嫂,定會和她成為好友。”白若寒不置可否地笑笑道“或許吧。”
說完,她起身對叢雲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去做事。”叢雲手上一空,方才反應過來她在自己肩上靠了很久了,心頭大喜,點頭對白若寒道“好,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完,叢雲轉身出了房。
就在他出了房門後,他幾乎是要開心得大叫起來,他摸了摸方才被白若寒考過的肩旁,樂得手舞足蹈。
他這喜不自禁的樣子被路過的婆子看見了,那婆子還以為他是中了邪,趕緊上前問“小叢啊,你沒事吧。”叢雲收起臉上的狂喜,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對那婆子道“張嫂,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個看過的笑話。”那婆子“哦”了一聲,見他神態如常,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轉過身來還小聲嘀咕道“這傻孩子,一個笑話也能樂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