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桑在決定去地府後,便傳音給臨湘讓她對外說自己的傷需她親自調養,為了給她治病,其餘每日在司木閣打掃的仙婢即日起都不得入內,若是耽誤了司木星君的養病,紫薇帝君那裏怪罪下來可是要擔責的。眾人都知道紫薇帝君有多看中司木星君與司土星君的婚事,倘若誰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事,那下場可想而知。於是司木閣一眾仙婢都很很識趣地離這裏遠遠的。
孚桑下凡時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經過天兵查問時,化作臨湘身邊童子的模樣拿著臨湘的令牌,說是奉了臨湘仙子之命,下凡為司木星君找調養元神的藥材。天兵們都知道司木星君的剛曆劫回來,一月後就要與司土星君成親了,自是不敢攔截這童子,故孚桑暢通無阻的通過了天兵的查問,順利地去了凡間。
她一下凡,便一點不耽誤地去了地府。她以前辦事時來過地府,地府裏不僅是閻王,就連許多陰差都認得她,一見她來了,連忙恭敬地將她迎到了閻王殿。閻王每日要處理的公務極為繁多,但知道孚桑親自光臨閻王殿,卻也和給麵子地停下手中的公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不是閻王見到上神就這般諂媚,而是孚桑曾經幫了他的大忙。孚桑以前來地府辦事的時候,正好遇上大批鬼魂作亂,饒是那些陰差不是頭一回經曆這種鬼魂鬧事,可無奈那次鬼魂人數太多,且他們早就計劃好要將地府絞個天翻地覆,陰差們一時應付不過來,還是孚桑出手將那些作亂的鬼魂收拾的服服帖帖。閻王爺因此欠了孚桑一個人情,也見識到了這個青華帝君之女的真本事。
孚桑也懶得與閻王繞彎子,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地府是為了查一個人,望閻王能出手相助。”閻王聽說孚桑不多時就要成親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地府查一個人,一時有些好奇道“不知星君要查何人。”孚桑回道“我想查我下凡曆劫其間的丈夫秦延。”閻王臉上頓時一閃而過閃躲的神色,但隨即很快笑道“不過就是查一個人罷了,這點小事下官還是可以為星君辦的。”孚桑看著閻王笑得一臉友好,就好似方才臉上出現的那一抹怪異的神色不曾出現過一樣,心裏不禁生出了一陣異樣的感覺,但麵上仍神色如常道“那就有勞閻王了。”
隨即閻王將孚桑親自帶到管理生死簿的隔間,那裏有十來個陰差正在打理生死簿,見了閻王與孚桑,趕緊放下手頭的活計,上前行禮。孚桑揮了揮手,閻王會意,對陰差道“星君想查一個人,名叫秦延,與她下凡曆劫同年去世的,你們趕緊幫星君吧想查得人查出來。”陰差們聽完閻王的吩咐後,躬身道了句“是”,便回頭翻閱生死簿了起來。
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個陰差麵露難色地過來對孚桑道“星君,是在對不住,我們將生死簿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那人。”孚桑擺了擺手,似早就料到般,道“查不到就算了。”她轉而對閻王道“無論如何,今日還是麻煩你了。”閻王客氣道“哪裏哪裏,我們都沒幫上什麼忙,還讓星君白跑了一趟。”孚桑,站起身告辭道“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我來地府這事還望閻王莫要對仙界其他人說起。”閻王點頭道“星君且放心,小王不是那長舌之人,必會守口如瓶。星君許久沒來地府了,要不先在這裏坐坐,喝杯茶,休息休息。”孚桑婉拒道“不必了,我還要趕著回仙界了,下回得了空,在來這裏做客,今日就先告辭了。”閻王見她執意要走,便不再開口留她,親自將她送出了地府。
孚桑走後,心中的猜疑越來越重,想起方才閻王的言行舉止,分明就是有時瞞著。而他隱瞞之事,那些陰差看樣子並不知情,閻王這地府頭頭,官職雖在仙界不太夠看,可能喚得動他的人卻也不多,如此看來這幕後之人來頭不小。
既然閻王不願說,自己在他這裏必是挖不到什麼東西的,在花時間與之糾纏不過隻是徒勞,還不如去先前她與秦延生活過的地方看看。
她先去了他們以前在外曆練去過的地方,先是汕城,江南,漢陽,長安,最後在洛陽稍作歇腳。她去了他們在洛陽時住過的那件客棧,當時那間客棧是溯封幫他們定的,還故意將她與秦延的房間隔得很遠,但她還是沒臉沒皮地溜進了秦延的房間。現下想起這些事來,心中還是有些悵然。
如今這客棧依舊還屹立在原處,比起當初,店麵擴張了,生意更紅火了,真不知是不是沾了他們這兩個仙人的福氣。如此想著她進了客棧,在客棧的大堂,在樓上找了處風景不錯的位置。坐下後,立即有小二上來殷勤招呼她,她憑著以前的回憶,點了幾道這家店的拿手菜,那小二見她一上來就將他們家的招牌菜點了,想必是這裏的熟客了,然這姑娘又是這般清麗脫俗,若是她以前來過必不會這般麵生的,便道“姑娘真是好眼光,點的這幾道菜可都是我們店的招牌菜。”孚桑淡淡笑道“我以前來你們店裏嚐過這些菜,不過都是很久的事了。”小二見這姑娘頂多不過雙十年華,自己在店裏也呆了十來年了,但知女子不喜被人提及自己的年紀,說不定這姑娘隻是看著年輕而已,實際上已有三十好幾了。便也不再多言,下去給她招呼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