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地平線上白茫茫一片,天和地交織在一起,鵝毛大雪穿梭在空氣中,飄落在這片雪國上。
熱鬧的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擠滿了這個小鎮,這是年前最後一天趕集了,人們冒著大雪,踩著雪水和泥濘的道路,拖著沉甸甸的包裹匆匆忙忙往家裏趕。
夜幕降臨,無邊無際的黑暗像是要吞噬了這片銀白的世界,肆虐的飛雪不曾停駐,悄然落下。雪色覆蓋下的小村莊此時此刻特別安靜。
窗外一片片雪花化作冬日的精靈,透過昏暗的燈光翩然起舞。
燈窗下的少年看著黑夜中紛飛的雪花,嘴角含著一絲清淺的微笑,又或許這笑本就是他天生帶來的,陽光而又捎帶著一絲憂傷。
墨色的夜幕下雪花點點銀光閃爍,很快又融入黑暗,交相輝映,此起彼伏。
少年偶爾低下頭用指甲扣著手心粗厚的老繭,顯然他討厭這種東西,又硬又疼
“己文”
“媽…”
一身白衣的女人走進房間,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臉上,眼角有著隱約可見的皺紋,猜想三十五六歲,臉上不施粉黛,卻也可看出這女子傾國傾城的容貌,若是再年輕十歲,便是那童話中的王子也要看的如癡如醉。
女人坐在少年對麵,伸過手拉住少年粗糙的雙手,凝神片刻,雙眼像是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大多都是捧在手心裏的寶貝,懵懵懂懂的鄰家孩子生養的白白胖胖,再看看兒子粗糙的雙手,老繭生了一層。
女人撫摸著少年的頭發,把兒子抱進懷裏,母子倆一同注視著窗外肆虐的大雪。
“己文,跟著媽媽苦嗎?”
蘇己文搖搖頭“不苦,就算苦也是甜的。”
女人聽著兒子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手臂摟緊了他的腰。“己文,過完年我們就去城裏好不好?媽媽讓你上最好的學校。”
“我聽你的,但是去城裏要好多錢啊,我們沒辦法生存呢?”己文在女人的懷裏慢慢躺下來。
“你忘了啊,媽媽是研究生呢,媽媽可以賺很多錢,帶你去吃燕窩,去吃鮑魚,住大房子。”
“我隻要媽媽過的開心,隻要媽媽不那麼累就好了。”己文呆呆的看著窗外,他不理解母親,因為母親為了爸爸苦苦等了十五年,十五年來,母親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看到爸爸能來接他們娘倆。可是,這十五年來,己文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媽媽口中的爸爸。他看到的,隻是越來越憔悴的媽媽。
“傻孩子!”
己文很享受這一刻的溫馨,他知道媽媽的心酸。他也時常看到媽媽拿著那半張黑白照片坐在床前發呆,很多時候一坐就是到了深夜。
他還記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媽媽哽咽著從噩夢中醒來,他去問媽媽夢到什麼了,媽媽轉過身拿著毛巾擦了擦臉,告訴他沒事,早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