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竹不知該說什麼,看來他們同命相連。雖不確定他的身份,但她覺得至少他不會是個狠毒的壞人,因為她從他的眼神和話語之中,沒有感受到一絲的仇恨,但也或許是他隱藏得深。
白衣男子忽然道:“你走吧!”
薑婉竹很驚訝,“你肯放我走?”
“是的,我不想吸你的血了,你趕快走,不要再來這裏。”白衣男子說。
薑婉竹指著若蘭,說:“那我可以帶她一起走嗎?”
“不可以!”白衣男子很決絕,“我隻說我不吸你的血,沒說不吸她的血。”
薑婉竹見白衣男子臉色有變,心想此人並不壞,不能強言強語,若逼急了對方,對她們隻有害無益。現下她需了解清楚她們的處境和對方的底細,方能想出對策,不然救人不成,反倒激怒了他們,讓大家處在更加危險的境地。
又是一陣轟隆隆的響聲,結界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丫鬟妝扮的少女走了進來,她向白衣男子道:“公子,夫人她又發病了,她讓你趕緊給她送藥過去。”
白衣男子道:“知道了。”
丫鬟走後,白衣男子走到若蘭身旁,薑婉竹知道,他是要帶走若蘭喝她的血。她忙製止道:“等一下!可以讓我看一下夫人的病嗎?我懂一些醫術,或許我能幫到你們。”
“你?”白衣男子顯然不相信她,“沒用的,她的病任何人也治不了,喝人血是唯一能維持她生命的法子。”
“難道你希望她一直這樣不斷地喝人血嗎?不斷地殺人嗎?”
“不希望又能如何?”白衣男子慘淡地笑了笑,“罪孽已深,也不在乎是多是少了,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讓如玉再遭受那蝕骨的痛苦了,你要走便走,不走也罷。”
如玉應該就是白衣男子的同伴,那丫鬟口中的夫人了。薑婉竹方才說了假話,她懂的那點醫術不過是些皮毛而已,聽白衣男子這番話,那個如玉似乎得了很重的病。薑婉竹想,如果沒有其他法子,她隻有硬闖出去了。
正此之時,結界之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麵色蒼白、眼冒紅光的瘋癲女子衝了進來。
“梁生,你為何還不給我送藥來?我快支撐不住了!你還在這裏磨蹭什麼?”女子正是如玉。
白衣男子名叫梁生。
如玉看到若蘭與薑婉竹,一陣興奮,“這裏有如此好的上等藥材,你怎不通知我?”她走到若蘭麵前,尖細的手指在若蘭臉上滑來滑去。
若蘭的身體瑟瑟發抖,薑婉竹將她拉到身後,說道:“你想幹什麼?”這顯然是明知故問。
如玉笑了笑,聲音異常詭異,“我想幹什麼你難道還不知道嗎?”說著又將手拂上薑婉竹的臉,“皮膚如此柔嫩,想必你的血應該很好喝。”
梁生在她身後道:“如玉,別碰她。”
如玉眉毛一挑,轉過身看著梁生,道:“怎麼?你看上這小妞了?舍不得了?想放走她了?我就知道你開始嫌棄我了,我容顏日漸蒼老,頭發也慢慢變白,你肯定看膩我了,你是不是想拋棄我重新找一個,然後遠走高飛?”
說到最後,如玉已是狂吼出聲,異常激動。她突然一把攫住薑婉竹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我今日就要喝幹這小妖精的血,看你能把我怎樣?”
“你住手!”梁生衝過來攔住了如玉,“今日,無論如何你你都不能傷害她,她和我一樣都是孤兒,你忍心讓她再遭受不幸嗎?就像我一樣?”
如玉遲疑了一下,接著又冷笑道:“哼,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們孤兒算什麼,像我這樣半人半妖的怪物才可憐,我自己都還來不及可憐,我還可憐別人?你別攔著我,我如果再不喝血,我真的就變成怪物了。”如玉張開嘴,朝著薑婉竹的脖子正要咬下去。
此時,薑婉竹已經做好防備的準備,梁生突然一身喝道:“如玉,我們放手吧,我再也不想這麼下去了!”
如玉轉過身,淒笑著道:“放手?如何放手?你想讓我死嗎?”
“死又如何?我陪你一起死,反正我對塵世也再無留念……”
如玉嘶吼道:“可我不想死!我還想活著,我想和你一起生兒育女,過平常人的日子,你以前不是也說過嗎?你也希望和我過那樣的日子,難道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怎會忘記!”梁生說,“可是如果換取那樣的生活的代價是不斷地殘殺無辜、禍害人間,你覺得我們會過得快樂嗎?到現在,我們殘害了多少少女?破壞了多少幸福的人家?如此下去,我們將一輩子活在罪惡之中,你希望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