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做什麼?”
華浮根看著一臉嚴峻的遊未生,又轉而直接甩開他的手:“我現在要為她治療,遊兄弟在這裏隻會妨礙我,還請去艙外等吧。”
華浮根話語未落,不顧遊未生一臉的難看,便解開了南宮慕的衣服,那淩厲的劍痕,那闊粗的鮮血淋漓的刀口正肆意的展現出它們的驚心動魄。
遊未生別過頭去:“你可不要趁機占她便宜,否則我定不饒你。”說完,便出去了。
華浮根吩咐世奴開船,遠離這血腥之地。這船開得很慢,隻是為了保持船艙內的平穩。
華浮根小心翼翼的掀開她的衣服,即使被鮮血染紅,但還是能看出她有著白皙光滑的皮膚,她的傷口有的血已經流幹,衣服嵌在了傷口的肉裏,華浮根用溫水潤了潤傷口,再小心的將衣服與她的傷口分離,他又把所有的傷口都清理了一遍,可再怎麼小心,也應該會有痛的感覺,可南宮慕仿佛就像一尊雕像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她已經痛到麻木以至於昏死過去了吧,換做平常人,早就痛死了吧,有的人真的會因為太痛承受不了而死去,也有的人因為太害怕這無法承受的痛苦而死去。
可南宮慕再痛也會拚命死撐下去,她有必須完成的事,一直以來她都為此活著,為了報仇。
華浮根給她上完藥,坐在她的身旁,在外人眼裏他看似孤冷的眼神竟有了一點點的回溫。
南宮慕此時的臉還是那麼蒼白,毫無血色,她安靜的躺在那裏,顯得那麼累,又那麼美。
她原本不用受那麼多苦的,要傷她的那百來個人其實她是可以一個個的直接命中要害,直接取命,可她起初偏偏隻將他們打傷,並不願真正傷害他們,一個一個的她都是這樣,一個一個被她放過的人又淩居而上,最終惹怒了她,她終於拔出劍,可她仍舊沒有狠下殺他們的心,最終寡不敵眾,腹背受敵,即使逃脫,也已傷痕累累。
她其實原本真的想狠一點的,可是真正到了實際情況的時候,她還是心軟了,明明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生動,在夕陽的餘暉下,每一個人都應該有存在的色彩;可是他們的生動隻是因為他們還能擺出凶狠的表情,南宮慕無奈又抗拒著,他們想要殺掉自己,可自己還是那麼軟弱,於是就有了那樣的場麵。
她從出沙漠開始,便不止一次對自己說,劍不是拿來擺狠的,而是真正要狠起來。所以在這次打鬥裏,她雖沒有直接殺人,可也等於全都消滅了他們,他們被南宮慕傷的很重,盡管南宮慕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是還有一口氣在,但是深受重傷,如果沒有特別想生存下去並且想方設法想活命的人,那麼他們都會死去,如果你想活,就拚了的活,沒有人能真正的殺死你。
她讓他們在希望中走向絕望,這才是更為殘忍的,讓活著的人忍受煎熬與痛苦。
她從來不說自己是個好人,她的確不是個好人。
華浮根為她蓋上被子,他的臉此時又沒有了任何表情,任何人一個人的時候都不會有多餘的表情,除非他思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