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慕灌了一大口酒之後,瞅了一眼血玲瓏,笑道:“怎麼,你也渴了麼?”她緩緩展開自己的左手,手心上是深淺不一的劍痕,有的已經結巴,但還有淺淺的傷痕,有的還很明顯,像一條筆直的蚯蚓。
她拿起血玲瓏,像是在自說自話:“我喝的是酒,而你喝的是我的血,血玲瓏你還真是名副其實啊”,她拔開劍,她那淡清的眼波忽然在那劍上變得有色彩起來:“不過你倒是變得更加玲瓏,更加鋒利了。”
她的眼睛在笑,而她的劍已在她那糙白的手心上狠心的劃了一道。瞬間,血玲瓏大放血色光澤。
她在幹嘛?在自殘嗎?
遊未生離南宮慕還有一段距離,加上天色黯黑,雨水淋漓,他看得並不十分清楚,可是他的心裏卻很急,也很好奇。
要不要上前呢?如果上前的話那自己跟蹤她那麼久不就被暴露了?而且說不定她還想要殺我?不,如果她要殺我早就可以殺我,她,遊未生說不上來,她讓他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一種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的痛惜。
他還是按兵不動,焦急難耐的匍匐在草地上,除了南宮慕剛才類似自殘的動作,還有對於剛才那劍發出的紅光令他產生驚疑,他在江湖上混了那麼久,也沒見過這麼紅透的劍!
這個女人不簡單!她到底經曆過什麼?
這雨聲有如炮竹聲般轟炸,遊未生不得不得找一個更好的避雨的地方,要不然再強的體魄也會生病,而這裏,除了那個破舊的茅草亭子,別無他所。
可就是在這麼個雷雨滿盈的夜晚,這湖上竟然漂來幾條船隻,看樣子像是空船。
遊未生一身泥濘,狼狽不堪,看到船隻,雖感到奇怪,但還是選擇了靠近,在船艙裏避雨還是挺不錯的。
南宮慕繼續喝著她的酒,她沒有及時把傷口包紮,沒有那個必要,她覺得,該好時總會好,不好時用盡辦法想好還是好不了。
她不經常拔劍,而此時她正擦著劍,那冷冽的劍身上折射出她那雙愁殤的哀怨的冷清的眼神,還有那幾條漂泊而來的船隻。
那些船隻看似沒有人,空空的有如彷徨的沒有燈芯的蓮花燈,它們應漫無目的漂泊,可奇怪的是他們竟全部朝向南宮慕所在的茅草亭子這邊。
這亭子本是破舊,現在已經搖搖欲墜,而南宮慕繼續擦著她的劍,似乎她沒有感受到船隻撞向了她所在的亭子。她劍擦得很慢,很慢,直至劍梢時,她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肅冷的笑容。
遊未生停住腳步,這些船隻不隻是奇怪而是實在詭異,一聲雷響電光中,他發現這些船都是用鐵鏈連鎖好的,一共五隻船,紛紛向亭子那邊駛去,可卻不見一人。
這無形中的詭異和緊張感,令遊未生不安,他向亭子那邊趕忙移去。
她應該發現了才對,怎麼還這麼淡定的坐在那裏?遊未生不得不佩服這女人的膽量,不過這也的確是行走江湖要得的冷靜與膽量。
這水,這水竟然是紅色的!遊未生這才靠近湖邊,他這才更好的看清,伴隨著船隻而來的是大片的血,濃烈的血,腐臭的血,他心中一怔:這些船裏麵肯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