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澀記憶,就是這樣被人抹去的,至少現在看來,和紅美子生前所說的一樣。
坐在車裏的她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恨不得咬碎後槽牙,同時緊握著拳頭,由於緊張,她呼吸開始急促,又緊攥拳頭,她剛剛平複的心緒再起波瀾,又開始用腳去踢車門,恨不得馬上衝下去和紅美子拚命。
“我勸你保持冷靜!”停止抽泣的山崎玉勸道,“你所看到的都是過去的影像,我們無力去改變它,而且此時汽車依然在黑霧中行進,如果你出去,就會馬上消失於無形。”
“我冷靜不下來!”她恨恨地說,“你倒是真冷靜,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現在看他們這樣對我,卻無動於衷,難道你不知道此刻我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嗎?”說著說著,她差點哭出來,但是當著山崎玉,她要努力克製住自己的眼淚。
“我實在無能為力!”他小聲說道。
陳菲菲覺得不對,事情發生在他宿舍裏,當時他在哪裏?看他屋裏整齊的布置,說明他那時還沒離開學校,這麼晚了,又不在宿舍,出事的時候他到底在哪?
“紅美子要暗算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她讓你躲起來的吧?”她突然問了一句。
山崎玉愣了一下,然後說自己並不知道。
“不知道?當時你在哪?”她繼續逼問。
“我在圖書館查資料。”他答道。
“得了吧!”她輕蔑地冷笑起來,“你和紅美子早就認識,可一直沒告訴我,是不是因為你成績太好,她主動找的你?估計你肯定會這麼說,我不知道你心裏一直包藏野心,你們兩個其實是一丘之貉,王八叮蛋互相找對方吧,那天分手後,你去找了那女人,告訴她我看過那張任命狀,她一定很生氣,怪你泄露了軍方的秘密,為了滅口,她想出了這麼陰損的辦法,而你則被她告知,動手的時候,你要離開宿舍避嫌,是吧?”
“不是這樣的!”他聲音又開始哽咽,用手掌遮住臉龐,那一晚,對他而言也是痛苦的記憶。
在他宿舍裏,洗腦持續了大約十分鍾時間,然後紅美子摘下電線,此時躺在床上的她已經睜開眼,處於半昏迷狀態,她迷茫地看著紅美子,嘴唇翕動,不知在說些什麼,紅美子命人把她從床上抬下,然後拉過一個隨從,命他把陳菲菲塞進汽車裏,然後通知永定程雲彪,讓他控製張秋芳提供一份假情報給八路軍縣大隊,就說明天中午,會從北平有一輛汽車途徑永定,車上坐著日軍極度危險的人物,她說八路一定會在路上埋伏,然後自己就可以借助八路軍的手,除掉陳菲菲這個她心中的禍患。
那人領命執行,陳菲菲尚未清醒,就被他們強行塞進另一輛小汽車裏,汽車隨即開動,離開校園,山崎玉此時也發動引擎,緊跟在那輛車後麵。
她坐在車裏,和前麵躺在車裏的自己同時行駛在公路上,剛才激動的情緒又平靜下來,山崎玉說得對,那都是過去,他們沒法影響過去,但她也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出現在永定的原因,汽車開上路以後的事情,她就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