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還算有點文化,他們也對機器很好奇,從事發到現在,一直躲在車廂裏,看到了投射出的各種怪相,其中一個還提到了張秋芳的名字,說之所以機器要設立天線,是為了接受張秋芳腦子裏傳出的信號,剛才眾人所看到的景象,其實都是她想象出來的,隻是她一個人精力有限,不能控製全縣所有人的思維,在這種情況下,山崎玉決定讓她隻操控有限幾個人的意識,剩下的部分,都有這台機器來完成,對於老百姓和日本兵來說,能震懾他們的就是恐懼,在短暫的時間內,隻要能讓他們畏懼死亡,同時停止一切抵抗,就算是成功。
“原來如此!”盧鐵旺把他們談話一字不落全聽到耳朵裏,心想山崎為了自己野心,著實步步算計,全城老百姓,自己的縣大隊,包括渡邊和憲兵隊全包括在內,看樣子他是誌在必得,但此人心思之毒,之陰險,更勝過渡邊百倍,倘若他果真得手,勢必又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但凡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能讓他野心得逞!”他蹲在卡車下麵,暗下決心。
聽的差不多了,他打算動手鋤奸,於是慢慢從藏身處挪移出來,此刻就站在車廂正後方,他的手已經搭在鐵板上,隻要稍一用力,就能翻身爬進去,但此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知道對方是否有槍,萬一進去後,漢奸直接開槍射擊,自己該如何應對?
轉念又一想,自己此番突然襲擊,對方肯定沒防備,兩人此刻依然自顧自嘮叨個不停,期間還夾雜著黃色笑話和猥瑣的淫笑,自己就應該出其不意,越快結束戰鬥越好。
於是他毫不猶豫翻身跳上車,他往上爬的時候,兩個漢奸察覺到車廂搖晃,其中一個出來查看,正好探出半個腦袋,盧鐵旺一看對方出來了,想都沒想直接用自己的腦門去撞他的臉,這下正好撞到他鼻子上,那家夥慘叫起來,身體往後仰過去,兩隻手捂住臉,疼得連哭帶嚎直蹬腿。
此刻盧鐵旺已經跳到車廂裏,另一個見勢不妙,喊了一聲,一隻手伸到褲腰後麵,在腰間亂摸,他是想掏槍,但是越著急越摸不到,急得他滿頭大汗,盧鐵旺看他驚慌失措的德性,就知道這小子平時肯定沒打過仗,就算是鬼子給他發了槍,也隻能拿在手裏嚇唬老百姓用。
這兩個漢奸此刻一個躺著哼哼,另一個亂摸搶,盧鐵旺見狀也不著急,抱著肩膀等著他把槍拿出來,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麵對這麼一對兒慫貨,他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況且他也沒打算殺人,隻要這倆人別誤了他的正事就行。
果然不出他意料,那漢奸好不容易把槍摸出來,捧在手裏卻像是捧著塊火炭一般,槍在他手裏連續跳了幾下,總算把槍把拿住了,最開始還拿反了,槍口衝著自己,隨後突然意識到不對,兀自驚叫一聲,槍在他手上又跳了幾下後,哆嗦著對著盧鐵旺的胸口。
“你他媽誰啊?是不是八路?”他說起話來都帶著哭腔。
盧鐵旺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心說山崎玉收買的都是什麼貨色?看這倆貨的熊德行,也就隻能蹲卡車裏看機器了。
“繳槍不殺!”盧鐵旺大吼一聲,又向前逼近一步,根本不管他槍口朝向何方。
盡管手裏拿著槍,但這家夥還是後退一步,看來他根本沒有扣動扳機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