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對他們來說,極為不利,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也許會有更多敵人從外麵進來,到那時,他們肯定沒法活著出去了,王登學趴在地上,腦子裏緊張地思考對策。
都說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對王指導員來說,事實就是如此,他腦子很快,麵對困難,總能見縫插針想到辦法,這點他和陳菲菲有點像,在麵對突發情況的反應速度上,陳菲菲甚至還不如他快,上級領導派他來當縣大隊指導員,看中的並不是打仗勇猛,那是魏團長的專利,要的就是腦子反應快,遇事不蠻幹的指揮員。
“你們別打了,我槍裏沒子彈了!”趴在地上,王登學突然扯起嗓子大聲喊道,他聲音本來就尖細,一喊起來就像是夜半野貓嚎叫,聽著格外淒慘。
外麵日本兵被他的喊聲瘮得汗毛倒豎,也不知道裏麵躲著的到底是什麼人,聽到對方討饒,就放下槍口。
“你們兩個混蛋,還有臉求饒!你們騙得老子好苦!”偽班長這回算是得找機會,對著裏麵破口大罵起來。
“別打了,槍裏沒子彈了,我們願意投降!”王登學繼續用沮喪的聲音迷惑對手。
“想活命地,投降地幹活!”日本兵嚷道。
“皇軍威猛,我們投降,投降!”王登學說,說罷弓著身子蹲起來,隨時準備起立。
這時偽班長又說話了:“皇軍說了,為表誠意,要你們先把槍扔出來!”
王登學慢慢站起身,心說敵人確實狡猾,他一手握槍,沿著縫隙走了幾步,又想出一條計策,於是大聲慘叫起來,說自己身上受傷,被植物枝條困住了,沒法動彈,需要幫忙。
他的慘叫聲非常淒厲,日本兵聽了渾身都不禁哆嗦起來,仿佛此刻正有千百條吸血藤條正從傷口鑽進身體,撕心裂肺的痛苦通過聲音,在每個人腦子裏形成一幅地獄般的畫麵。
日本兵衝著偽班長努努嘴,示意他帶著自己手下進去救人,幾個偽軍一聽,心裏一百個不情願,但日本人的命令不能不從,他們嘴裏嘟嘟囔囔地,小聲把牢騷發泄出來,撥開植物枝條,慢慢向裏移動。
王登學躲在暗處,偽軍的嘟囔聲正好暴露了他們的位置,王登學心說你們中計了,他靜靜守在偽軍必經之路上,很快看到一個腦袋從繁茂的細碎枝條間探伸進來,這是高個偽軍,王登學眯起一隻眼睛,手裏槍口對準他的天靈蓋,輕扣扳機。
“啪!”一聲槍響,高個偽軍被打得腦漿迸裂,當場死在裏麵。
聞到血的味道後,所有枝條頓時全力開動,如龐大章魚揮舞著軟腕,幾個偽軍悴不及防,被舞動的植物枝條全部攪亂,被打死的高個偽軍,轉眼間體內淤血全被吸幹,變成幹屍。
“八嘎,土八路狡猾狡猾的有!”日本兵察覺到自己被騙,勃然大怒,有舉起槍,打算把植物連同裏麵的人都打成篩子,就在此時,突然一偽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皇軍爺爺,求求你千萬別開槍,我親哥哥還有班長都在裏麵,你一開槍,他們就都死啦!”
日本兵鼻孔裏輕蔑地哼了一聲,根本沒把他當回事,依然要打,可這家夥撲通跪下了,然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還把臉貼到他們鞋麵上,等稍微抬起頭,鞋麵竟留下一張潮濕麵孔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