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沒?”班長撇了撇嘴,“老八路就在這裏麵,我們兄弟是不敢進去,你們要是能自己擠進去的話,就可以把人帶走。”
“太君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幹嘛要把人藏在破花裏頭?”趙興忠對紅盞琉璃鍾素無好感,知道穿越這種紅色植物是件極其危險的事,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太君深謀遠慮,你咋能知道?”偽班長咧嘴笑起來,“人家知道土八路化裝進了城,就怕他們來硬的,進來搶人,看見沒有?他們此時就算闖進來,看到這朵大紅花,也得掂量掂量,如果他們膽敢開槍的話,綁在裏麵的老八路稍微擦破一點皮,馬上死無葬身之地!”
“原來如此!”都說日本人心眼多,這回他算是服了。
“要提人趕快進去,萬一這會兒八路突然闖進來把人劫走,我可吃罪不起。”偽班長開始催促他。
“這…”趙興忠仰著頭,凝視著超過兩米高的巨大紅色植物,眼中流露出迷茫,假兵營裏,假小野就是用這東西做成的,他和此物打了很長時間交道,深知其脾性,要想安全從其枝條間穿過,要求身上不能有一點傷口,可他倆剛才在營房經曆過一場激烈打鬥,彼此身上都有很多血瘀和破口,如果硬要過去的話,隻怕還沒見到盧鐵旺,身上的血就被植物給吸幹了。此刻他喉結上下翕動,王登學看出他害怕了。
不光是趙興忠,即便是王本人,對於穿越紅盞琉璃鍾,心中也是忐忑,一進一出,都要冒很大風險,關鍵是他們身上有傷,傷口和淤青都藏在衣服下麵,偽軍們看不到,但是一進去,敏感的枝條就能嗅到血的味道,除非用厚重紗布把傷口全包住,但是這些傷口決不能讓偽軍看到,否則他們就會心生懷疑,懷疑這些傷口的來曆,到時候如果他們把趙興忠和自己隔離開,分別詢問的話,肯定能問出破綻,可如果不包紮,進到植物裏也必死無疑,他發現趙興忠此時正無助地看著自己。
無意間他又瞧見那塊黑布,突然眼前一亮,想出一個辦法,自去取來黑布,對偽班長說自己也對這玩意兒感到惡心,但長官的命令不能不從,為了進去,他們隻能用黑布把自己身體包裹起來。
“不會吧,你們是女人嗎?我聽說這東西聞到血味,會變得特別興奮!”偽班長咕嚕著眼珠子,一臉淫笑,但對王登學的行徑,分明持懷疑態度,顯然他對紅色植物有了解,並且朝兩人慢慢走過來,眼睛一直盯著王的胳膊,如果被他擼起袖管,看到胳膊上的傷口,王登學的身份就會敗露,趙興忠也會因為私通八路而性命難保。
王登學看到了趙那極度驚恐的眼神,但他依然顯得不慌不忙,等到偽班長靠近,提鼻子在他身上到處聞,想嗅出血腥味,王登學急中生智,突然笑著捂住屁股,解釋說自己之所以要用布包身子,是因為最近火氣大,自己痔瘡犯了,一直沒好,於是出此下策。
“原來如此,那你可得好好去去火了!”偽班長心領神會,對他不再懷疑,轉身退到旁邊,看他倆站在一塊,用布條沿著身體繞上幾圈,兩人一直貼麵而立,然後蜷身於黑布中,朝紅色植物走過去。
紅盞琉璃鍾有一輛坦克那麼大,當中一根主幹,四周如瘋女人頭發般披散開的枝條,茂密如同小樹林,走到植物跟前,他倆已經能聽到中心位置傳來老盧輕微的呻吟聲,此時王登學已經心中有數,盧鐵旺就被綁在最中間位置,他們需要踩著莖稈往裏移動,而且一路上都要很小心,同時不能讓自己傷口暴露出來,這條道路距離並不長,但是極度危險,稍有不慎,他們就再也沒法活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