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是王登學實在不願相信的,其實這也和情報的準確性聯係在一起,不可分割,如果當時情報是真的,那陳菲菲就是地下交通工作的功臣,如果情報是假的,那她傳遞出來的,就是假情報,敵人軍營情況此刻已被他徹底探明,說明薛半仙送出來的情報的確是假的,如果沒有照片和她簽署的命令,還可以認為敵人懷疑她,故意透露給她假情報,那還不算她個人的問題,但現在沉重的現實擺在眼前,這件事可能是她親自策劃的,這不禁讓王指導員脊背發涼,因為他們一直非常信任陳菲菲,盡管她還不是黨員,但自身已經和八路軍,縣大隊一同經曆了無數生死坎坷,在他的意識裏,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部隊的一份子,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兒。
盡管照片和密令擺在眼前,他骨子裏仍然不願意相信,從他認識陳菲菲到與之熟識,期間打過不少交道,對方給他的印象就是智謀無雙,不僅讓他想起了三國時候的諸葛亮,這樣的人,向來不拘小節,對他也是如此,這樣的人,投奔日寇到底為了什麼?貪圖富貴嗎?他覺得不像,陳菲菲的確愛錢,但她這樣智商的女人,獲得金錢的辦法實在太多了,根本犯不著賣身投靠,或者為了其他?會是什麼?他想不出來。
“這件事上你如果敢騙我,絕對饒不了你!”王登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硬生生把他從地上拽起來,趙興忠從四五米高空突然墜下,這一跤把他摔得七葷八素,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他被拉起來的時候,不停地咳嗽,四肢仿佛散了架,根本站立不穩,王登學又在他眼前揮舞著拳頭,讓他幾乎再次跌倒。
“登學,你瞧我都這德行了,哪還有膽子騙你?再說照片和密令都在你手裏,像是我編造出來的嗎?再說你這麼關心她,莫非你們之間有啥關係?”趙興忠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最後問的那句話讓王登學身體為之一凜。
“少廢話,我們能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不想讓戰火燒到女人身上罷了!”他怒道,心想此人鬼點子太多,自己絕對不能流露出對陳菲菲的過多關注,否則他很容易看出破綻,現在她的身份還沒最終確定,在敵人那裏,還得繼續隱瞞身份。
“登學你還是對女人那麼感興趣!”趙興忠可憐兮兮地說道,他現在渾身疼痛,為了保命,一切都順著王登學的意思說,但這句話讓對方聽起來,卻感覺很別扭,也不知他到底是誇人,還是罵人。
“別跟我油腔滑調的,說正事!”
“正事也有,”趙興忠說,“為了證明我說的話,你可以去看看倉庫的糖料提取記錄,那上麵有倉庫建立後所有物資的提取情況,都有簽名的,就在白帳篷裏。”
“你怎麼不早說!”王登學抬頭一看,庫房裏大火越燒越旺,帳篷大半邊已經被點燃,火焰衝天高達十米以上,要是在耽誤些功夫,倉庫裏隻怕就成為一片火海。
他看趙興忠筋酥骨軟,又沒了電磁線圈加持,他自己肯定沒法往外跑,就單獨留他在帳篷外麵,自己隻身衝進白布帳篷裏,一進門,濃煙滾滾,裏麵根本看不清東西,他撩起衣襟,用衣服下擺的布捂住口鼻,在灼熱的帳篷裏尋找著記錄表,根據趙興忠提供的線索,沿著帳篷邊上,有個紅木桌子,登記表就在抽屜裏。
其實紅色桌子在白色帳篷裏很顯眼,他很快發現了其痕跡,貓腰快步過去,拉開抽屜,發現裏麵有個硬質文件夾,打開翻看,發現的確有很多表格,他便取了文件夾又從帳篷裏出來,回到軍營內露天空地上,趙興忠果然還在那裏,低著頭不住呻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