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出來,陳菲菲心中竊喜,因為零號映射是個獨立於意識中的人物存在,他可以被自己控製完成任何事,在魏廣生軍營被困的時候,她曾經見識過其威力,暗想身後區區一個胡魁,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又感歎胡魁命運多舛,算上這次,他在自己的意識裏,已經死過三次了,而且這次將最為慘烈,自己要出去,必須從他胃裏取出鑰匙,勢必要當著自己的麵把他開膛破肚,這些事,光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卻要由一個小毛孩去動手施行,未免殘酷。
再看胡魁,嘴邊耷拉著黏糊糊的涎水,眼神發直,隻知道死跟在後頭,冷不丁見個小孩突然站在路當間,一開始他不以為意,伸手想扒拉開這零號映射,不想被孩子抓住手掌,狠狠咬了一口,力量極大,當時一塊肉都被撕扯下來,他舉起手掌,看到了自己白森森的骨頭,登時眼珠子瞪得溜圓,喉嚨裏發出野獸般嘶啞的吼叫,幾番纏鬥,那孩子身軀靈活,在他襠下鑽來鑽去,隻憑一張嘴,把他本就殘缺不全的身體弄得像一張城防圖般,紅的白的到處都是,胡魁急火攻心,再次幹嚎起來,然後做出了令她驚訝萬分的舉動。
隻見他停住腳步,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皮,上麵本來就開了天窗,傷口沒完全愈合,此時他又像自己在防空洞裏看到的那樣,扯下一塊帶血皮肉,手裏拿著這塊肉,喘著粗氣四處尋覓著什麼,屋裏火光熊熊,他一頭鑽進濃煙裏,她開始以為胡魁想不開尋短見去了,可隨後見他從煙霧中冒出來,手裏還提著一具白森森的骸骨,骨骸嘴裏的尖牙曆曆在目。
見到此物,陳菲菲頓覺頭皮發麻,心裏暗罵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把怪物骷髏帶到了憲兵隊,也許又是李山幹的,胡魁獰笑著,把自己的皮肉覆蓋在骷髏身上,很快,白毛怪物又在他手裏複活了,伸著胳膊蹬著腿,躍躍欲試要下來,胡魁對此很滿意,把它放下來,一落地,怪物直奔零號映射而來,兩個小人互相打鬥,戰在一處。
陳菲菲見狀直呼不妙,自己的映射雖說厲害,可那怪物卻不怕受傷,兩個孩童般小人打架全靠嘴咬,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很快零號映射身上傷痕累累,此時他被白毛小怪物拖住,再無暇顧及胡魁。
擺脫小人之後,胡魁再次來到她跟前,伸開兩隻手,她這會兒已經被逼到牆角,再無退路,胡魁嗬嗬怪笑著,笑出聲來的時候,從鼻孔裏都往外冒血,他的身體損壞地很厲害,但一雙胳膊依然有力,她無助地向後推卻,腳跟已經磕到牆上,胡魁見狀,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任憑她雙手拚命在自己身上捶打,每砸一下,嘴裏也往外冒血,他就像個僵屍,認準了對方,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陪葬。
她沒想到對方的手盡管被咬得骨頭外露,可依然如老虎鉗子一樣,卡得自己透不過氣來,而且胳膊上力氣也很大,自己的身體被他大力托舉,雙腳已經離開地麵,她聽到自己脖頸的骨頭在嘎嘎響,而且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如果這樣一直下去的話,超不過兩分鍾,她就得氣絕身亡,然後被人剖開腹部,取走鑰匙,自己的靈魂就此沉淪下去,永世不得超生。
再說耿長樂,在刑訊室裏,用一把手槍,一顆子彈震懾住所有人,他發現陳菲菲等三人頭上的導線連接在一起,就想叫醒她,推了幾下,她卻毫無反應,有心拔掉她頭上的線,又怕她的意識留在別人腦袋裏,於是他把槍口對準李山,吩咐他馬上叫醒山崎玉,由他控製這幾人安全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