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她緊張地哆嗦了一下,知道憲兵隊的酷刑很多,都是滅絕人性之徒想出來的,像老虎凳,辣椒水這些都算小兒科,還有給鐵椅子通電,讓人痛不欲生的也不算可怕,就她以前見渡邊用過一種刑具,其實就是一把火鉗子,當時被審訊的犯人還是進城行動失敗被關在這裏麵的同誌,時值初冬,地上已經下霜,很冷,渡邊用火鉗子先夾住一塊燒紅的炭,用力按在那人胸口,都能聽見皮肉燒焦發出的茲拉聲,那位同誌被燙得慘叫不止,可渡邊依然沒罷手,炭火滅了,他又夾起一塊摻雜著辣椒水的冰塊,在綻開的傷口上把冰塊用力碾壓,傷口遇冷驟然收縮,劇烈的疼痛讓他昏死過去,可在憲兵隊裏,昏迷的權利也被剝奪了,有人提來一桶冰鹽水,又把他潑醒,然後持續這種酷刑,直到他咬斷舌頭,徹底不會說話為止,當時她就覺得,此人真是條硬漢子,現在輪到自己頭上,她開始哆嗦,心裏很清楚自己從小嬌生慣養,可受不了那種苦痛,要是渡邊用酷刑對待自己,又該如何是好,自殺這個詞,說起來容易,真要事到臨頭,沒幾個人能下得了手,況且自己腹中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難不成讓他跟自己陪葬嗎?
最關鍵的是,現在沒人把自己當成陳菲菲,即便他們心裏清楚,嘴上也不會說破,名正言順的酷刑拷打正等著自己。
所幸他們先打胡魁,這回渡邊沒用冰火之刑,因為夏天找不著冰塊,他動用了一種新刑具,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台大電風扇,扇葉直徑足有一米,後麵拖著個龐大馬達,吹出的風呼呼作響,身材瘦弱的人,都能被風給吹倒,電扇一開,坐在對麵的人連喘氣都困難。
她一開始沒明白電扇能有什麼用,等一開起來,胡魁頓時痛苦不堪,被皮帶緊緊綁縛的手臂用力往上伸,想護住自己的頭,但一切舉動都是徒勞的,此時她終於看懂了,渡邊知道胡魁身體硬朗,而且不怕皮肉傷害,因此想出這條毒計:因為傷口愈合需要一定的濕度,如果過於幹涸的話,組織分裂的速度會明顯遲鈍,幹裂的神經受到刺激,讓他疼到生不如死,況且高速氣流會讓人窒息,細胞分裂也需要氧氣,他的傷口一旦停止愈合,後果是什麼,胡魁自己心裏清楚地很。
在酷刑之下,胡魁死去活來幾番掙紮,但他似乎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開口,渡邊無奈,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她這邊,命人從外麵抬進來個大木桶,陳菲菲看了一眼,差點沒昏過去,隻見木桶裏密密麻麻爬滿了大黃螞蟻,而渡邊手裏捧著大瓷碗,告訴陳菲菲碗裏全是糖漿,他要把糖漿均勻地抹在她的褲子上,這道刑法叫“螞蟻上樹”,螞蟻本來嗜甜,她雙腿沾滿糖漿後,螞蟻會順著她的大白腿一直往上爬,一直爬到她的私密部位裏去。
陳菲菲心說這家夥簡直就是活禽獸!這麼變態齷齪的手段都能想出來,真想狠狠啐他一口吐沫,旁邊胡魁甚至還偷瞄了她一眼,臉上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她隻能感歎人性在此種環境下迅速異化,明明兩個人都得死,彼此卻有心嘲笑比自己更慘的那一個。
和胡魁一樣,此時的她也被皮帶緊束,渡邊為了防止她逃走,把牛皮帶紮得非常緊,她本來挺著大肚子,此時呼吸愈發急促,可對方不管這些,反正她已經是八路密探,就是塊魚肉落在砧板上,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