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時間渦流(上)(2 / 2)

他蹲在地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對著骷髏喃喃自語,聲音很小,不知說些什麼,亮光就來自於他手裏的煙頭,正好讓她看清其舉動,胡魁不知是在哭還是笑,反正表情極為古怪,在他腳底下,還放著做木工用的刨子和銼刀,這些物件平時都放在門口雜物箱裏,他進來前還把箱子裏的東西翻看了一遍。

一開始陳菲菲還沒明白他拿這些木工工具幹什麼用,隻見他又狠狠吸了兩口煙,然後把煙頭惡狠狠摔在地上,也沒去踩滅,然後把骷髏放在自己腳底下,順手抄起了刨子,借著煙頭微弱的亮光,她發現他眼裏閃爍著淚光。

隨後她就明白他為什麼要哭了,見他重重歎口氣,然後把刨子舉過頭頂,貼著自己的頭皮,順著頭頂,用力往下切,疼痛讓他失聲叫起來,刻意壓低聲調,怕被人聽見,但刀刃切開皮肉的聲音,讓三米外的她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瘋了嗎?幹嘛要自殘?”疑問隨之產生,使勁捂住自己的嘴,不能發出一點聲響,胡魁盡管慘叫著,痛苦不堪,可沒有一絲停手的意思,刨刀鋒利,順著他半拉腦袋畫了個圈,把一半頭皮都切下來,但還沒切斷,剩下一絲皮肉掛在他頭上,耷拉下來,搖搖晃晃還滴著血,現場血腥不堪,他被疼痛刺激得倒吸涼氣。

可一切還沒結束,放下刨子,他又撿起鋼銼,這東西頭部尖尖,上麵布滿金屬芒刺,他胳膊哆嗦著,把銼刀放到頭頂,那裏現在隻剩下骨頭,天靈蓋袒露在外麵,他讓銼刀尖對著自己顱骨的骨縫,用力往下壓幾下,刀尖嵌進去,整個銼刀就此固定,然後慢慢拿起刨子,像掄錘子一般,舉著沉重的刨刀往鋼銼尾部狠砸,一下,兩下,三下,聲音又重又悶,每砸一下,他喉嚨裏都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夜貓子夜半的哀鳴一樣,尖銳淒厲,像哭又像笑,也就是陳菲菲膽子大,承受能力強,換做旁人,這會兒早被嚇得癱成爛泥一團了。

沉重撞擊下,他的頭骨發出脆裂的聲響,這和屠夫砍骨頭一樣,頭骨從側麵破碎成渣,血絲飛濺,粗糙的銼刀一點點深入下去,把骨頭上的縫隙越撐越大。

胡魁砸了幾下,半拉頭骨都被砸開,裏麵紅的白的一塊往外漏,他也不著急,扯下懸掛在半空的頭皮,把溢出的腦子接好,像包包子一樣把這些東西團成一團,然後裹在骷髏身體外麵,他做這些的時候很細心,像在完成一件精致的藝術品,每個折角都會認真攤平,最後骷髏被他撕裂的頭皮完全裹在裏麵。

之後這個類人的傀儡就被隱藏在陰影中,她就算沒看到皮肉分裂的過程,也能猜出大概,之前她總是懷疑藍玉如,其實胡魁也被注射過分裂藥水,這點她倒是疏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之所為,難怪每天晚上都見不到他人影,原來一直躲在防空洞裏,暗自搞把戲。

眼前的場景慘不忍睹,剛弄完這些,他手中的刨子和銼刀都掉在地上,他捂著腦袋,滿地打滾,疼得渾身不停抽搐,縱然光線極為微弱,她都被這情景刺激得幹嘔起來,幸好這時的胡魁瘋了一樣翻滾著身體,聽不到拐角後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疼痛好像緩解了不少,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原來頭上那可怕的傷口,竟然兀自愈合了大半,但頭頂被鑿開的骨頭尚未閉合,從頭頂上還能看到他的腦子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