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分鍾,一聲尖利的慘叫劃破了夜空的寧靜,那聲音撕心裂肺的,很是恐怖,縱然陳菲菲這樣見過大場麵的人,也不免頭皮發麻。
慘叫聲過後,走廊裏開始熱鬧起來,周圍病房裏的人挨個走出門來,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四起,伴隨著一個低沉的哭訴,陳菲菲明白了其中的大概。
原來十分鍾前,那人出門去上廁所,和他同屋還有個病人,那會兒也尿急,兩人就結伴出去,他們所在的病房和死人那間緊挨著,兩人走到那間病房門口,第一個人也不知抽了什麼瘋,指著病房讓他看,還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其實當時他並沒注意屋裏有什麼異樣,隻是搞出個惡作劇而已。
出於好奇,他還真就往裏張望了一下,這一看不要緊,這間屋裏的病床上還真躺著個東西,說是人,又不像,可他們分明記得,下午那孩子死了以後,整間屋子就空了,並沒有新人住進來,那床上躺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可那東西還在床上躺著,一開始沒動彈,屋裏黑著燈,也看不太分明,出於害怕,他捅了捅死者,讓他也看到了床上的異樣,兩人這會兒都沒敢說話,相互對視了一下,想到病房裏都有電燈,就想進去拉下燈繩,看看床上躺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都說好奇害死貓,其實好奇心也能害死人,這兩個病人壯著膽子,走進那間病房,電燈就是死者拉開的,房間裏頓時豁亮,隻見一個白色的,像猴子一樣的怪物就躺在病床上,身體扭曲著,彼時還在動,毛發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它身上長滿了白毛,有一寸多長,雖說外形像個白猴子,體型又如孩童一般,沒看到其尾巴,想必是壓在身下,但是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卻讓人毛骨悚然。
他看了一眼,就覺得喉嚨發癢,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堵在胸口,一口氣兒沒上來,就昏倒了,昏倒前,死者一直沒說話,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在這期間,走廊裏一直沒人出來,直到剛才自己清醒過來,發現屋裏燈依然亮著,可病床上卻空了,但是床單上留下一個一米多長的印記,說明這裏分明有東西躺過。
此時他留意到,死者依然站在原地,也就是拉燈繩的地方,一動不動,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竟然毫無反應,再看他瞳孔已經擴散,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一根胳膊懸在半空,碰了也不放下落,已經僵硬,而且他身體各個關節都無法動彈,他們穿著淺色的病號服,褲襠部位一片濕黃,這泡尿,他已經就地解決,隻是沒想到,這會是其人生最後一泡尿。
醫院竟然出了命案,病人被活生生嚇死了,當天晚上,這層樓就炸了鍋,人們開始議論,不管是出於興奮還是恐懼,無人入眠,大家都站在病房口,談論起這間醫院之前所發生過的詭異往事,氣氛像過節一般熱鬧,在這種氛圍下,平時疏於走動的病友們,真正變成一個集體,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陳菲菲被困在屋內,無法出去,否則,她才是人群中的焦點。
胡魁趕回來的時候,屍體已經被運走,從病房到太平間,不過五分鍾路程,兩個死者生前住在相鄰的病房,死後又躺在相鄰的冰櫃裏,可從未謀麵,胡魁顯得很鬱悶,一直嘟囔著,要是自己在場的話,斷不會出現如此怪異的事情,關於生還者所說的話,他也不信,就認為此人說謊,故弄玄虛,要是有點證據,他就把人抓走了,此時也隻能百無聊賴地靠在牆上,聽著病人們胡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