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沒看到背後情況,耿長樂卻瞧得真切,趕忙把她拉到旁邊,汽車擦著她的身子開過去,差點撞在鐵塔上,白小姐此時也殺紅了眼,正打算掉過頭來,繼續碾壓。
可她沒時間了,崔應麟和耿長樂從前後兩個方向把她的汽車整個抬起來,車輪空轉,四人合力,把她製服,這輛汽車反而成了她的囚籠,把她困在裏麵,動彈不得。
“這女人好歹毒,竟然背後玩陰的!”崔應麟麵帶不屑,瞪了白小姐一眼,卻發現駕駛室裏全是黑色絲絮。
“我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女人!”耿長樂挽起袖子,想把白小姐從汽車裏拉出來,手剛碰到車門,被崔應麟一把拉住。
“別動,你沒看到這裏麵全是黑色長毛嗎?”他說,“我被她們控製的時候,聽說過這東西,寧文吉剛才爬塔打算放出來的,也是這種東西,人要是吸了,會發瘟疫,你們不能碰她!”作為古人,他不懂那些學術名詞,對於這種傳染性孢子,隻能用瘟疫一詞來代替。
“那該怎麼辦?就這樣放她走?”耿長樂心有不甘。
崔應麟臉色陰沉地笑了,看了看車裏的白小姐,從嘴裏蹦出幾個字:燒死她!
雖然陳菲菲和耿長樂都對白小姐恨之入骨,可一想到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放火把一個女人活活燒死,總覺得太殘忍,實在下不了手,崔應麟冷冷地把他們推開,說這事不用他們動手,自己一個人就行,陳菲菲驚訝地看著他,覺得眼前這個人非常陌生,她雖然在意識中和他打過交道,但他的形象都是別人腦子裏幻想出來的,徒有其表而已,麵對一個真實的人,她依然不了解他的內心世界。
鐵塔周圍全是灌木,經過寒冬,很多都已經枯死,他沿著塔身轉了一圈,收集了大把的柴火,然後全堆到汽車底盤下麵,又從耿長樂那裏要來火柴,耿長樂開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給了他。
白小姐在車裏也隱約聽到他們說話,心知崔應麟真是失控了,要置自己於死地,她不想坐以待斃,可又打不開車門,剛才崔應麟憑著蠻力,已經把車門把手徹底擰壞,門鎖斷在鎖孔裏,這扇門再也打不開了,她絕望地癱坐在真皮座椅上,耳畔隻聽到嚶嚶聲,全是來自腦中的噪聲。
“離遠些!”柴火堆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揮揮手,示意陳菲菲他們往後站,隨即點起一把火,濃煙升起,馬上聽到了白小姐尖利的喊聲,這喊聲開始的時候,充滿了憤怒和絕望,到後來,大火升騰,那聲音轉眼變成撕心裂肺的慘叫,整輛汽車都被火光包圍,濃煙滾滾,車廂裏已經看不見人。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火焰漸漸熄滅,黑煙也散去不少,空氣中彌漫著汽油燃燒後產生的味道,其間夾雜著焦臭的氣息,他們又來到汽車跟前,看到一具黑色的骷髏趴在方向盤上,從外表上已經辨不出其長相。
白小姐死了,死相極其恐怖,而且死後屍體上連肉都沒剩下,所擁有的皮相,蕩然無存,唯有殘脆骨骸,表明她曾為人。
陳菲菲咽了口吐沫,心裏堵得難受,嗓子裏的東西不住往上湧,她強忍著沒吐出來,這段時間,看到的死亡實在太多,作為一個孕婦,實在不適合看這些。
“她算是死在我手裏,你欠我的人情,什麼時候還?”崔應麟突然轉過身來,正對著她,冷峻依然。
她呆呆望著眼前這個強壯的男人,心想他已經連殺了兩個人,現在是不是輪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