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垂頭喪氣,又回到北崗醫院,此時的壓魚觀已經失去其意義,紅美子早有準備,轉移了所有器物,地下工廠早已是人去屋空,線索中斷,耿長樂曾提議他們一同潛入暗河,去追蹤大船的蹤跡,不過這主意也被她否決了,她擔心洞穴裏大部分地方終年不見陽光,在那裏潛行非常危險,他們無法掌控方向,如果在暗河中迷失,找不到上次逃離的暗道,就再也出不來了。
棕色皮箱就放在試驗台上,這是陳菲菲要來的,說是要研究一番,幾人隻能從它身上尋找突破口,箱子口打開,可沒人敢去拿,最後還是耿長樂像倒垃圾一樣,把皮箱翻扣過來,那隻殘臂掉在桌子上,還反彈起來,肉鼓鼓的樣子,就好像是用橡膠做成的。
盡管從被砍下到此時已經過了幾個小時的功夫,這隻胳膊依然能動,這讓她想起了壁虎的尾巴,被切斷後還能繼續擺動,那是低等動物的局部神經具有獨立性,不受中樞神經控製,因為它們大腦功能很少,很多情況下,都得靠神經係統的本能反應來應對狀況,同樣的,如果一個器官裏,細胞分裂得過快的話,這些細胞組織內的神經元來不及和大腦進行聯係,也隻能通過纖維連接到局部神經組織上,其結果就是現在看到的樣子。
“你這兒還有葡萄糖溶液嗎?”她突然想起什麼,問山崎玉道。
“有,是不是還要生理鹽水?”他心領神會,微笑著對她說道。
“知道我要幹啥嗎?”她把臉湊到他跟前,頭發上的香氣飄入他的鼻腔,讓他全身毛孔為之一緊。
“茉莉味的,太素淡,我喜歡玫瑰花香,夠濃烈!”他轉身出門,回來的時候端著白瓷托盤,上麵放著輸液用的皮管和針頭,還有配置好的葡萄糖營養液,他們要給這條胳膊輸液。
不過那條胳膊橫在桌子上,實在嚇人,舉著針頭,他倆誰也不敢下手,最後還是耿長樂默不作聲過去,用力把胳膊關節按在桌麵上,讓它沒法動彈,此時兩人才放心,開始給它注射打點滴。
於是山崎實驗室的桌子上,有了這樣奇異的場景,一條胳膊半蜷著,手背上連著輸液管,上頭掛著吊瓶,手指還在動彈,過了十幾分鍾,異常情況出現了,從胳膊斷口位置源源不斷長出新的組織,淡黃色像皮凍一般,在不到一刻鍾時間裏,他們憑肉眼就能看出其生長速度。
陳菲菲拿起放大鏡,貼近去看,此時她驚異地發現,剛才還呈現透明狀態的結締組織正在演變,變得不透明,同時裏麵有紅色的血管和白色細線樣的神經加速生長,占據了原本空白之空間,這些組織全都在漫無目的地亂長,擴張的方向讓她看不出規律。
“停!快把針頭拔下來!”她呼吸急促,尖叫起來,山崎玉在旁邊愣神,連喊了幾遍才反應過來,此時想拔針已經不可能,那隻胳膊變得如大蛇一樣警覺,任何東西碰上去都會招致猛烈攻擊,而且它的長度增加了不少,樣子也變得醜陋,越看越不像人身上的東西了。
“果然是打了藥的。”她端著肩膀,自言自語起來,“分裂開始失控,那些人身上的細胞很快就會讓他們膨脹,變形,最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怪物。”她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