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舉著針筒,心中很是得意,針尖就快要碰到紅美子胳膊的時候,意外突然出現了,就聽紅美子怪叫了一聲,那聲音好似豺狼夜嚎,甚是淒厲,而且沙啞幹癟,完全不像是女人嗓音,倒像個男人披著美女畫皮,隱藏在這誘人的皮囊裏麵,她和山崎玉都吃了一驚,再看眼前這個紅豔的女人,突然用一隻手使勁抓自己臉皮,用的力道之大讓一旁的陳菲菲驚詫不已,而且動作極快,也就是幾秒鍾的功夫,竟然把自己的表皮完全撕扯下來,像拋衣服一樣棄之一旁。
“陳菲菲,真有你的,看看我是誰!”那人大聲喊起來,撕開表皮後,其身高增長了超過一尺。
“崔應麟,又是你!”陳菲菲咬牙切齒道,先前在自己家裏,就是這個家夥冒充張排夢,意圖下毒手,此時又在壓魚觀冒充紅美子。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倒是渡邊一郎來勁了,帶著手下一幹憲兵圍攏過來,陳菲菲心說也難怪耿長樂實誠,他印象中的渡邊就是為了抓崔應麟而生的,隻要崔應麟現身,渡邊出於本能就一定會去抓,崔應麟見勢不妙,隻身往地穴裏麵更黑的地方跑去,渡邊緊追不舍,帶著幾個手下同樣消失在黑暗中。
此時大船旁邊就剩下陳菲菲,山崎玉和耿長樂三人,麵麵相覷。
“還不說實話嗎?親愛的小媽?”她站在耿長樂跟前,托起他的下巴,此時她的眼神中再無調笑的意味。
耿長樂茫然抬起頭,那神情好似她在開玩笑。
“還不承認?剛才在醫院裏,我給你打了一針,很快在你身上就出現嚴重的過敏反應,這你怎麼解釋?”她聲聲緊逼。
他辯解說,過敏隻能說明他體質對抗菌素敏感,並不能證明自己就是紅美子,而且都說他被魚妖附身,那過敏的就不是自己。
陳菲菲冷笑一聲,說即便魚妖附身,在身體上留下的印記會和本主有明顯區分,剛才自己查看他身體的時候,看到的紅色皮疹蔓延全身,這分明是整個人全都產生反應了,跟附身與否沒有關係,可耿長樂依然辯解說,這隻能說明他二人體質接近,可就是這句話,突然讓陳菲菲心裏一亮,很多疑問反而有了答案。
見他死鴨子嘴硬,她隻能拿出另外的憑據,其中之一就是藍皮小本,能感應到這幾個女人心智的東西,在靠近他身邊的時候,字跡會變得清晰,這也曾讓她懷疑,不過紅美子附身耿長樂的話,也能產生同樣的效果,最讓她懷疑的就是零號映射,在醫院給耿長樂釘上門框的時候,從傷口裏鑽出的小人,她想來想去,愈發覺得像是自己的零號映射。永定縣裏,除了紅美子有能力把它拘束在自己身體裏之外,還有一個人,就是她陳菲菲本人。
聽她說完,耿長樂突然笑起來,這絕不是他平日裏發出的憨厚的聲音,完全像變了一個人,音調高了八度,但底氣十足。
“陳菲菲,你果然厲害,任何一點線索在你眼睛裏,都能無限放大,我佩服你!”邊說邊拍著巴掌,身體卻向後退卻,有意和她拉開距離。
“他到底在哪?”陳菲菲問道,她所說的這個“他”,指的就是真的耿長樂。
“這也正是我給你留下的難題,陳菲菲。”化身為耿長樂的紅美子冷笑道,“他的真身就藏在這兒,壓魚觀裏的某個地方,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此時她發現對麵這個曾經最熟悉的男人舉手投足間的做派,竟然和紅美子無縫融合了,她之前就沒發現,這兩個人很多動作上都很相似,盡管他們脾氣秉性相差了何止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