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那女人躲到哪去了?”心裏是這麼想的,嘴裏就不自覺嘟囔出來,她又來到耿長樂身邊,想扒開他的傷口往裏張望。
“救命,救命!”就聽見他虛弱無力地呻吟道,仿佛隻剩下出的氣兒。
陳菲菲沒搭理他,隻想著盡快揭開謎底,可就在此時,突然聽到外麵有人敲門,聲音很急,“開門,開門,屋裏在幹什麼?”
是渡邊的聲音,她心裏一驚,剛才釘人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被反插上,等於耿長樂的身體是靠在門板上,兩隻手釘在木製橫梁上方,他的血已經淌得滿地都是,順著門縫流到外麵,渡邊站在門口,肯定看到這些血跡,因此用力砸門。
她沒想到關鍵時刻渡邊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本不想答話,可外麵開始用腳踹門了,醫院的門都是單薄木板粘在一起做成的,哪禁得住皮靴猛踢?很快渡邊就帶著幾個憲兵衝進了辦公室裏,看到屋裏的情景也很吃驚。
“陳小姐,你們在這裏幹什麼?東方邪惡的巫術?”他歪著嘴,不陰不陽地笑著。
她心裏罵了句髒話,對眼前這個男人極度厭惡,不想告訴他自己的意圖,隻說是給高副官治病,用的放血療法。
渡邊陰沉著臉,說她以縣長之名濫用私刑,說要把她帶到憲兵隊去,話音剛落,身後那幾個憲兵齊刷刷拿出手銬,就要過來給她上銬子。
陳菲菲不由後退一步,心說渡邊的出現絕不是偶然的,紅美子一直躲在暗處,這是還嫌題目不夠難,繼續給自己施壓,如果自己被他們帶走,就真的身不由己了,但她有她的算計,自己也不是傻子,剛才之所以後退一步,就是為了隔開距離。
“都別過來!”她突然撩開自己的布衫,亮出纏在腰間的炸藥包,由於她是孕婦,腰身粗大,這些炸藥纏在裏麵,罩上衣服後,從外麵根本看不出來。
“炸藥!”屋裏人驚叫起來,渡邊把手伸向腰間,想了想又放回來,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就算他開槍打死陳菲菲,隻要炸藥引線被拉著,屋裏的人誰都跑不了。
“陳小姐,別衝動,你到底想幹什麼?”渡邊說著話,雙腿卻悄然向後退卻著。
“帶我去壓魚觀,快!”她說。
“你想去見紅美子小姐嗎?嗯,她也的確想見你了!”渡邊看著她的眼睛。
此時的陳菲菲好似馳騁戰場的勇士一般,一隻手拉著炸藥包的弦,另一隻手則捂著腰上纏繞的炸藥,她沒想到剛才自己竟然出了那麼多汗,其實這些炸藥全被她的汗液浸透了,根本就拉不著火,不過隔著衣服,其他人誰也不知道。
這些炸藥是在出門前,她偷偷纏上的,其實在耿長樂從壓魚觀回來後,她就感覺紅美子對他的態度很奇怪,每次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總會放他一馬,雖然給她帶回難題,可耿長樂畢竟活著回來了,按照紅美子的心智,在正常情況下,她絕不可能讓他連著兩次大難不死的,可他就是做到了,說明她不想讓他死,自然也不想讓他變成活死人,現在他的意識就在屋裏,自己如果引爆炸藥的話,意識會同歸於盡,而人自然無法醒來。她知道耿長樂的潛意識能對整個場景進行監視,對每個細節都很清楚,這些汗其實是他特意添加的,出汗本身完全合乎常理,隻不過他把量偷偷增加了不少,別人也無法知曉,為的就是保住她的性命,又能震懾住敵人,因此剛才她摸到濕漉漉的炸藥包的時候,心裏其實很欣慰,知道那個黑大個在冥冥中保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