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這麼厲害,不會是蔣委員長造出來的吧?”魏團長隨口問了一句,其實他心裏也清楚,看那微波發生器的鐵殼表麵就能看出來,如此精細的製造工藝,肯定是日本貨無疑,但機器上沒有任何文字,他也不能確定。
陳菲菲冷笑道,也隻有鬼子能處心積慮造出這麼恐怖的武器,她說這東西要是出現在戰場上空的話,會有極大的殺傷力,就像在村裏這樣,人們不知道死亡來自哪裏,莫名的恐懼會迅速蔓延。
至於那晚看到的騎著野狗偷銀碟的紅色怪人,她說自己這兩天也想明白了,野地裏撿到的綠色硬板,其實是一塊對光線敏感的開關電路板,一旦受到光線的照射,裏麵的線路就會導通,怪人身體裏裝有電池,當線路導通後就會觸發電磁鐵吸和,引得它的雙臂揮動,同時產生磁力,不管是銀碟還是收音機,裏麵都裝有鐵芯線圈,所以會引得怪人撲過去,看起來好像它是活的一樣。
魏團長越聽越覺得這女人真是不簡單,不管是天文地理,還是戰爭武器,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簡直是諸葛亮轉世,這個女人如果心思純淨倒還好,她要是想作惡,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她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隔著幾個人,衝他若有若無地笑,盡管臉上一如既往地髒,身上穿得一如既往地破,可細看之下,她的臉龐越發精致可人,泥塵無法遮擋纖細的線條,笨重的體態也無法掩飾精巧的骨架,他越開越覺得這個自稱黃妮兒的女人既是風塵絕代,嘴尖牙利的孩童心性,又是老謀深算,深藏不露的神秘玫瑰,他深吸一口氣,連問自己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天火”的把戲表演完畢,他們要離開這裏,臨行前,魏團長一再要求她到自己的駐地去做客,而這本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現在他了解了自己的全部家當,再用氣球飛天的辦法也沒法救出父親,隻能跟他到駐地去,她本想憑著自己的點子,到了那裏再想辦法也不算遲。
繳獲的微波發生器她要帶走,那東西是金屬的,很沉,她自己行動不便,不得不托付薛半仙當勞力,經過昨晚的事,她知道這半大老頭對自己絕對是忠心耿耿,他這人雖然平時油嘴滑舌,沒個正型,其實非常認死理兒,一旦他認準的事兒,就是九頭牛也拉不會來,這也是她最看重他的地方,他們向老王頭借了輛小推車,薛半仙推車,機器和陳菲菲坐在車上,來到村口王二孬家門口的時候,她又讓車停下了。
王二孬家房頂上還遺留下一些紅盞琉璃鍾,她上去拽了兩根下來,說是要留著回去研究一番,魏團長和寧文吉對她的舉動都感到不可思議,心想這紅花如此詭異,不知道她要留下做什麼?剩下的紅花她都讓薛半仙一把火燒掉了,連同王二孬的房子在內,老王頭一路送他們到了這裏,看到這漫天大火,連同他和野狗的屍體在內,通通化為灰燼,王二孬人緣不好,死前又把全村人都得罪光了,他素無積蓄,死後無人願意給他買棺材,老王頭縱然可憐他,可家裏也不寬裕,所以他的唯一歸宿隻能是被燒掉。
一路上,魏團長一句話也沒說,一直在想著心事,他對陳菲菲既敬且畏,因為無法確認她的身份,而她又要走了那台危險的機器,他正盤算著到了駐地想法套出她的底細,而且那台機器也要想辦法留下,正因出於此種目的,這才擅自違背了部隊的紀律,讓她得以進入自己的駐地。
路上她想的和他正好相反,每個人都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可他們誰都沒想到,此時的八路軍駐地,不再如想象般和善與光明,而是如同鬼魅一般,張開了黑洞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