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半仙,縣城裏就數你法力最高,算命最準,要不連縣長大人安胎都要你來推算呢!”那兩個偽軍隨聲附和著。
薛半仙撚起了胡子,故作高深地仰著腦袋,他這個人最受不住別人架秧子戴高帽,特別是像胡魁這種平日裏吆五喝六的主兒,幾句好話下來,他就開始飄飄然起來,全然不顧旁邊的陳菲菲一個勁給他使眼色——他頭仰得那麼高,也看不見。
“貧道雲遊四海,平生捉妖無數,不知道觀裏是何妖魔,待我前去查看一番。”薛半仙自信滿滿地說。
陳菲菲聽他一通胡吹,氣得真想從後麵狠狠踢他一腳,心想這薛半仙也太不知深淺了,像這樣沒頭沒腦突然發生的怪事後頭肯定連帶著別的事兒,而且肯定來者不善,她心裏很明白,這裏麵很可能就是個圈套,這圈套她看明了想避開,不過她擋不住別人非要紮著腦袋往裏鑽。
“半仙我就知道你道行深,肯定有辦法!”胡魁伸著大拇指誇道,“快給半仙讓路,讓半仙進去!”他轉身吩咐手下,兩個偽軍齊刷刷閃出一條道來,壓魚觀陰森的大門就在眼前。
“呦,你們都不跟著我進去啊?”薛半仙愣了,心想他們仨跟我這兒說了半天,最後沒一個人陪我進去,看來他們是真怕了,難道這裏麵真有什麼古怪不成?想到這裏他也有點怕了,但剛才牛已經吹出去了,此時退卻豈不是讓別人笑話?無奈之下,他隻得硬著頭皮,一步步挪進了壓魚觀裏。
“縣長,你不想進去看看嗎?”站在大門口,他用祈求的目光注視著陳菲菲,希望她能一塊進來,不管怎麼樣,有她在身邊,自己心裏也踏實,可陳菲菲兩眼一翻,皮笑肉不笑地抱起了肩膀,沒一點動地方的意思。
薛半仙咽了一口唾沫,獨自走進了院內,心裏抱怨陳菲菲真是不夠意思,一點沒有盧鐵旺整天掛在嘴邊的“革命戰友的互助關懷精神”,抱怨完了他也走到了正殿門口,看到了門前一排三個大水缸,心裏開始打鼓,不過他轉而默念道家的靜心決,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恢複平靜。
正殿的門歪在兩邊,裏麵黑乎乎的看不清究竟,他壯著膽子走上台階,“有人嗎?”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還能問出這句話來,心想自己這話純粹多餘,沒人會回答,不過他話音剛落,就發現眼前一道亮光閃現,他抬頭去看,隻見大殿上空不知什麼時候飄過一片淡藍色的水團,和胡魁所說的一樣。
“這麼快就應驗了?”薛半仙心裏開始嘀咕,隻見這片水團慢慢向他靠近,裏麵懸浮著一條長約兩米的巨大紅色鯉魚,兩條長及腰身的魚須還緩緩在水中飄動,薛半仙已經驚得邁不開步子,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這條紅色鯉魚,看它慢慢向自己轉過身體,隻見它大張的嘴裏,竟然冒出一個女人頭,這女人的臉正對著自己,雙目緊閉,嘴唇蒼白,看起來好像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