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菲沒說話,她這個縣長和日本軍方比起來,自然不值一提,想自己的父親堂堂少將,也要在這小縣城聽憑幾個日軍校官的差遣,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千葉紅美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用充滿挑釁的目光逼視著她,她則回報以惡狠狠的怒視,接著千葉又走到耿長樂身邊,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隨後捂著嘴微微一笑,陳菲菲覺得她的行為做作至極。
出了火車站,陳忠海一行人坐上了田中小尾派來的專車,車隊直奔司令部而去,陳菲菲則帶著耿長樂回到縣政府,中午她要在這裏設宴款待陳忠海,特意吩咐廚子要燒出幾樣拿手的好菜。
幾個小時後,陳忠海帶著千葉,一臉疲態地來到縣政府,陳菲菲一看他的神態,就知道他心裏也承受著很大壓力,心裏感歎他這個少將當得也夠不容易。
“菲菲,幾個月不見麵,你出落得越發標致了!”飯桌上,千葉假惺惺地笑著說道,她自稱從小在中國長大,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千葉小姐,幾個月不見,你把我爸爸照顧得可真好!”陳菲菲同樣報以顏色,隻是看著陳忠海日顯蒼老的模樣,他真替自己父親心疼。
“你小媽平時比我要忙,我這純粹是瞎操心操出來的!”陳忠海笑道。
“我早就知道千葉小姐是皇軍跟前的紅人,肯定沒工夫照顧我爸爸,天天到處跑吧?”陳菲菲冷笑著。
“我隻不過瞎忙罷了,不像忠海身居高位!”千葉狠狠瞪了陳忠海一眼。
“這個小夥子儀表堂堂,不過我以前好像從來沒見過啊!”千葉看到耿長樂,臉上又浮現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我離開北平的時候,路上遇到壞人,幸虧他救了我,我才得以逃到永定,在永定的這段時間裏,都是他一直照顧我,對外我就說他是爸爸的副官,他叫高二力,現在是我丈夫,而且我還懷上了他的孩子!”陳菲菲淡定地說出上麵一番話,她知道千葉疑心很重,這番話她已經琢磨了很久,覺得沒什麼破綻。
“原來是日久生情啊,看看多棒的小夥子,又高大,有帥氣!”千葉又捂住了嘴,陳菲菲很看不慣她這種假惺惺的做派,因為她自己也經常這麼做,但都是麵對對手的時候,在至親跟前她絕不會這樣,作為一個女人,她知道這動作多半是為了掩飾。
“幾個月前你突然失蹤,我和你小媽都擔心壞了,幸好後來田中大佐給我寫了信,告訴我你在永定,我這才放了心。”陳忠海說。
“說起我的失蹤,我現在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陳菲菲冷笑道,“我倒想問問千葉小姐,你知道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菲菲,你失蹤的時候我又沒在你身邊,什麼都不知道!”千葉收斂了笑容。
幾個人各懷心思,吃完了這頓飯,按照渡邊一郎的安排,陳忠海和千葉要住在他安排的住所,因此吃完飯,陳忠海隻得依依不舍地離開縣政府,坐上了渡邊派來的汽車。
陳菲菲自從當上縣長後,幾乎每天都要到渡邊那裏去開會,她能感覺到此次渡邊回來,把她看得很緊,很多會議其實一點用處都沒有,但渡邊一定要叫上她,似乎自己呆在他身邊,才能讓他放心。